欧拉伯来了！
原本乌贝摩打算今天下午去马戏团的，但现在暂时打消了这个计划。
于是，在这交易所之中，乌贝摩和般拉罗就像老板和保镖一样，静静地看着欧拉伯。
此时，欧拉伯略微失去了温暖的笑容，也失去了平常来交易所时那即将获得金钱的喜悦，他的表情变得像是木头一样，有些僵硬。
“欧拉伯，你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吗？”乌贝摩直接开口说道，好像异常严肃似的。
欧拉伯张开了有些干燥的嘴唇，说道：“不清楚。”
“决定了吗？”乌贝摩询问道。
欧拉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决定了！”
闻言，乌贝摩不复之前的严肃，像是扯家常一样说道：“你相信神灵的存在吗？”
欧拉伯本想说不信，但话却没有说出口，便忽而止住了。因为见到了世界的冰山一角，他怎么也无法否认神灵的可能。
乌贝摩没有理会欧拉伯，继续说道：“神是人，而我们是羔羊。”
整句话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只是一个暗喻。但……前半句，乌贝摩把神灵从屹立众生之上的神位拉了下来，与“人”平齐。
其中隐藏的意思是：神灵只是一群强大的存在，甚至于跟“人”没什么差别，而不是令人拜匐的神。
同时，乌贝摩也顺势贬低了一下神灵的行为，祂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建立在别有用心的目的之上。
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乌贝摩不喜欢欧拉伯去信仰神灵，即便是“织梦人”。
“织梦人”这个身份不需要太多信徒，一个是他根本没到那个层次，还有一个就是他不喜欢太多人。
太多信徒的话，容易被其他强大的存在顺着他们找到虚幻星海，至少目前，乌贝摩觉得没有这个能力反抗。
再说，不信仰“织梦人”，就不能为乌贝摩卖命？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
超凡者本身命位的不断提升，其生命层次都不断朝着神话生物转变，——也就是神灵。
换句话说，他们容易受到神灵的影响，思想、意识被逐渐同化，最终成为祂们的奴仆。
不提这个较远的，超凡者自身也会因为秘药残留的精神、意志所影响。
所以，必要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心理暗示是很重要的。而有什么，比一位救他于水火，宛如父亲一般角色存在的话更令人铭记在心的？
——甚至奉为“神谕”……
令人无耻的是，乌贝摩就是这么想的。
欧拉伯对于神灵说不上什么感觉，这感觉有些另类，毕竟尤里大部分普通人都信仰着神灵，不管是死神，或是邪神也好，还是一些被赋予形象的概念也罢，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信仰。
这也许可以给他们那没有未来的生活提供一个支柱，带着一些期许更好地活下去。
但，欧拉伯此刻却对神灵形象的好感略微有些下降，这并不是因为乌贝摩的话，而是在欧丽莎死时所觉悟的。
尤里还是那个尤里，欧丽莎也还是那个欧丽莎，神恩从未落下。
尤其是乌贝摩对于神灵的形容，让他感觉到神灵似乎就是为了收割众生身上的价值。
当然，这些现在跟他没关系，所以神灵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长得彪悍的路人，看起来让人有些不快。
“位于普通人之上，即是超凡……我们从超凡生物身上获取材料，根据配方调配秘药，赋予我们特殊的能力……”这时，乌贝摩才开始跟欧拉伯说到一些关于神秘世界的事情。
看着神色略微有些变化的欧拉伯，乌贝摩忽然间笑了一声，道：“是不是很美好？”
出乎意料的是，欧拉伯摇了摇头，道：“留的血只会更多。”
一直像是雕塑一样的般拉罗忽然开口道：“在这个不同于凡俗的里世界，杀戮是主旋律。”
这一点，任何超凡者都持有相同的看法。
“里世界？”
“我们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向外界，你会是什么感觉？……无外乎区别于虚假的世界罢了。”乌贝摩解释道。
里世界也好，神秘世界也罢，无非就是一种说法。
欧拉伯了然，就像是第三者一样，看着窗外过往的行人，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
——路人匆忙、小贩偷换假币、小偷窃取他人财物……
世界的真实只是隔了一道窗。
“但是，秘药本身残留着各种生物的意志、它们大部分是疯狂、扭曲的，而糅合了诸多生物的秘药就像是巫师随意搅拌的汤水。”乌贝摩随即将话题引到正面来。
巫师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大部分普通人人所想像的那样邪恶强大。
——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群略微懂得一些药理的普通人，妄想追寻力量。
当然，也有一些巫师，因为偶然获得超凡材料，拿去调配药剂服用，使得自身失控。
一句话，大部分巫师都是一群作死的普通人，他们并不是超凡者。不过，也有一些巫师因为偶然进入里世界，成为了超凡者，但他们依旧挂着巫师的名头。
事实上，巫师的来源并不简单，智慧教会曾经考证过，巫师继承了一部分人类圣者的遗产。
这个所谓的遗产是什么？
——就是那种秘药实验残留的笔记。
或者说，巫师追寻着人类圣者的脚步，但是，实际上，大部分巫师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
而这里，又要提到人类圣者。
费洛萨的《神秘学入门》，里面有提到过，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玄乎，也没有那么伟大。
这只是一群有别于神灵赐予超凡途径的人，他们偏执而疯狂，只是为了探索，所以不断实验，甚至做人体实验，然后记录过程，不断改进。
当然，也不乏有厌恶神灵，认为祂们赐予的途径存在阴谋的圣者存在，所以他们想要开创一条新的途径。
但不管怎样，也不能抹除他们做人类活体实验的斑斑劣迹。
难道真如《神秘学入门》所说的那样？
实际上，那只是截取某一段历史时期略加修饰而已，费洛萨也不知道人类诞生初期究竟是怎么样的。
历史被掩埋，终究难以挖掘。
但有一点可以知道的是，人类圣者失败了。他们的确创造了一些配方，但那也仅限于低层次的，甚至隔壁更容易失控，所以最终被淘汰，在历史烟尘之中被淹没。
不过，随着乌贝摩知道得越多，尤其是伊芙德丝所告知的一些隐秘，他才发现，真的有人成功创造了新的途径。
不过，那不是凭借自己，而是通过命运圣杯这一件神秘之物。
据悉，“历史学家”这一个途径就是曼威迪·犹大通过命运圣杯得到的。
所以，关于世界上存在的途径并不固定，不过暂时已知最有可能直达神灵的途径有22条，其中正神教会和大部分邪教派都包括在里面。
这也是有人认为邪教派曾经真的存在邪神，而不是一些强大的超凡者。
剩余的都是一些只有寥寥几个配方的途径，甚至都谈不上途径。即便只是刚入门的菜鸟，获得其他22个途径之中的配方都比这些来得容易。
要想见到这类的超凡者，那也许得在某个深山角落的小村庄，基本不与外界交流的，不然没有谁会选择这种没有前途的配方。
更何况，这个村庄还得有类似配方，他们还需要认识这些字，然后找到这些材料，……
看看丝嘉妲，捡到的都是22条途径之中的特性物，可想而知，那类超凡者是多么稀奇。
至于巫师也是这类人？
得了吧，还在捣鼓有毒汤水的巫师都是一群普通人，就藏在那些乡下偏僻的地方，住在森林之中，成为游记之中的角色。
一部分巫师有了现成的22途径之一的配方，哪里会去捣弄其他有的没的，他们不就是为了追求力量？
至于最后一部分偏执的巫师？
他们早就被毒死了，即便偶然成为稀少途径的超凡者，也在追寻下一步的途中死了。
……
欧拉伯似乎被乌贝摩带入了那种情景之中，随即感觉到一丝可怖。
“历史学家”或是“通识者”可是一群可以作为老师的存在，说话富有一些感染力也并不是那么难。
更何况，乌贝摩真的成为过老师。
“而最终，我们会变成怪物。”
忽然，乌贝摩的声音变得极度沉重。
他的话中不再提到超凡者，而是“我们”，这无疑带给了欧拉伯一种类似亲身体会的感觉。
乌贝摩随即像是温和的教授一样说道：“所以，成为超凡者，就必须时刻面临着失控的可能，我们只能竭力去抵抗那种扭曲的意志所带来的侵蚀。
“所以，你必须保持自我，谨记一些事项，或者保持对某些事情的执念，但你不能过于沉溺。
“因为执念的极端便是堕落，你可以仇恨，但你不能因为仇恨而堕落，你要因为仇恨而记住自己，记住自己是谁？”
欧拉伯默默记住了乌贝摩说的话。
这也是乌贝摩想要的效果。
“那么，选择吧！”
桌子上瞬间出现了一些命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