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故作镇定看着他,内心忐忑。
她觉得他肯定没理解方才那些话,可就这么将她打断,不再听下去了——他这是觉得她没用,决定要下手了?
心里十分不安。
岂料刘隐只是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话,不许再说了。”
竟是指她说他在平行时空可以当皇帝的事。
就这么一句话,而且像是告诫。
他这是信了她的说辞,并且决定留下她了?
倾君安下心来,这才仔细去想刘隐的话。大不敬的话,不能说,即便这是筠修馆,竟然也要如此小心。她隐约想起那些宫斗、权谋的电视剧和小说,小心地问了一句:“王府里,也不安全么?”问出口后,心里却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了。
刘隐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倾君心里愈发明白,异姓王的日子,果然不是容易过的。
可既然王府都不安全,那么大个花行院,竟还是连个暗卫都没有?别的暂且不说,单说昨晚她跳河,就没有个侍卫及时救助,还是刘隐一瘸一拐追过来救她的。
想到这,不禁又想起刘隐的脚伤,忍不住问道:“你的脚……”
话却卡在了这里。
疼么?肯定疼的吧,这不是废话么。
严重么?严重不严重的,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没有碘伏、创可贴的年代,她会个屁。而且就算她会包扎,刘隐也不见得会用她。
可是前三个字已经出口了,如今再想收回去,完全不可能。
倾君闷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不觉红了。
“怎么了?”刘隐反问她。
她瞥了他一眼。
“疼么?”
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无妨。”语气冷冰冰。
“你昨晚为什么救我?”
“你还有用。”
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片刻的思考,令倾君不得不相信这是真话。
可她有什么用呢?
倾君默默给自己壮着胆子,鼓足勇气说道:“我也说了,我不是之前的那个‘青君’,所以你和她之间的事,我一件也想不起来。若你觉得我无用了,直说就是,我自己寻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再死一次,或许还能回去。千万别暗地里处置了我!”
“我说了,你还有用。”说完,淡淡瞥了她一眼。
“什么用?”她不解。
刘隐又淡淡瞥了一眼,没答话,走到西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倾君见他故意不说,便猜自己的用处应该不小,而且与那些天下、死生之类的大事有关。这个刘隐是个异姓王,而早上那个袖了帕子就跑的孙氏显然不是他的人,再看刘隐方才的反应,王府“隔墙有耳”,再想想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啊、小说什么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小心试探道:“是不是摆着给人看,帮你做些遮掩,使人祛疑的?”
刘隐薄唇一抿,眼神如一把刀子向她飞来。
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事。
倾君知他心生忌讳,或许因为她知道太多,他已经动了杀念也未可知。略想了想,只得把心一横。
于是,她迎着他锋利的目光,大大方方回看过去。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的、明白的,比你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