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倾君动怒,客栈伙计掂量了一下,觉得一两银子远没有他性命重要,不敢再多逗留,麻利地将碗碟收拾利索,一句话也没再说。
“姐姐,这位严公子有古怪。”明香正色道。
倾君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还是去楼下等着,看有没有路过的马车。”
明香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出去,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于是对倾君道:
“姐姐可还记得那王大夫说的话?”
“什么话?”
“王大夫说,那严公子筋骨十分结实,连从马上跌下来也不碍事,这就有些奇怪了。而这一路过来,严公子都表现得娇贵孱弱,哼哼唧唧个不停,我想,他或许是装的也未必。。”
倾君定定看着明香,若有所思。
那个严铭阳之前一直谨守着规矩,可才一夜的工夫,他便又借银子又送礼,一点都不安分,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哪有这样的事?
何况明香说的对,按照王大夫的说法,严公子的身份怕是更可疑了。
可惜他一直趴在马上,看不出他的身手。
“你说,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身手么?”
明香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懂了。”
倾君又琢磨了一会,便让明香下楼去堵马车,她自己则歪在床上乱想。
严铭阳的身份一定有问题,只是是敌是友,目的何在,她还不清楚罢了。但他存心欺骗,八成不是好人。
而明香是王府里带出来的。
虽然明香之前一直没得到重用,可毕竟也是在府里待了两三年的人了,要是真有问题,凭刘隐的谨慎和本事,应该不会看不出来。
何况明香除了马术超群,有些力气以外,呼吸、脚步、敏捷,都不像个习武之人。
最重要的是,明香的态度、言行,让倾君挑不出毛病。
倾君轻叹了口气。
探子也有多种,即便是刘隐有心栽培,也未必就是隐卫,回头送出去做暗桩的也大有人在。或许明香属于那种用脑子办事的,也未可知。
生理期困倦疲惫感更重,倾君才有点想通,跟这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明香已经回来了,正呆呆地坐在桌边喝茶,见倾君醒来,便问是否要茶。
倾君坐起身,摆了摆手道:“不用——你拦到马车了?”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因为明香的困惑和失望都写在脸上了。
果不其然,明香摇着头说了句:“没有。”紧接着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走进两步,低声对倾君道:“这事有些奇怪。据我所知,往常一天里少说也有四五辆车要过清水村,今天却一辆都没有。我以为是晌午来的,吃饭时错过了,还特意去问了掌柜,掌柜却也说没有,可行脚的却没见少,只是车辆都没见了。”
“问了可能的原因吗?”倾君直觉不对劲。
如今也是节下,往京城送礼的不会少,怎么可能一天都没有车?
“问过了,掌柜说或许是有山贼拦路。这附近地势高、山却不陡,因此洪灾、地动极少会发生,除了遇到拦路的,没理由一天不见马车,连各府田庄送礼的车辆都没见经过。”
倾君:“咱们怕是不得不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