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就在这时哗啦啦地砸了下来,竟不给人片刻喘息的时间。
濮阳冥衍骂了一声“该死”,显然是矫情的公子病发作了,受不了被雨水浇了头。
众人也没淋雨的癖好,纷纷打马,往土地庙的方向奔去。
到了庙门前,濮阳冥衍却不急着进院,只在门檐下躲雨。
樊三请倾君和明香稍候,跟着转身也去门檐下,叫过几个属下,命他们将寺庙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他请示过濮阳冥衍。
倾君抿着嘴,看着神情难得认真的濮阳冥衍。
果然是个走江湖的少庄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觉得。
濮阳冥衍看似不着调,但江湖经验、谨慎细心、调度指派,从一件小事来看,也还是有模有样的。细想之前,自己或许真的小瞧了他。
有他护送自己,或者说,有无垢山庄在背后支持刘隐,似乎是件很不错的事。
正想着,便看见濮阳冥衍点了点头。
接着,樊三过来请她俩下车。
倾君将隐月剑握着,明香提了两个要紧的包袱,先后下车。
离开稷县庄上时,她们特意要了两把油纸伞,为的正是路上方便,刚等进庙的消息时,二人把伞取了出来,这会儿下车直接便撑了。
伞上赫然写着“稷县刘氏”四个字。
濮阳冥衍见了,立即问了一句:“你们从稷县拿伞了?”跟着又说:“怎么只顾自己,不管我们?”
“几个大男人,还需要伞?”明香说完,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迈步进了庙门。
倾君看也没看他。
这人真够矫情的。
亏她方才还觉得他像模像样,一转眼的工夫,他便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二人穿过院子,走到土地殿里头。
明香将两把伞收起,在西偏殿找了个稻草堆请倾君坐。
“这庙虽然废弃了,早就没了香火,可是往来的人,或是遇上风雨,或是赶路到夜深了,都能在这里歇一歇——也算是土地保护这一方的人了。”
倾君笑着点头。
院中虽然杂草丛生,房舍却还是半新不旧的,并没有漏雨的情况。
稻草、香案也还算干净,想来确实如明香说的,时常有人路过,要在这里头躲雨的。
不一会,其他人也都进来了,见她们已经占了西偏殿,濮阳冥衍带头往东偏殿走。
“马拴在哪了?”濮阳冥衍问。
倾君不禁又再动容。
这个濮阳少庄主!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可他们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马匹确实要看顾好。
“院子里有个柴棚,还有一个马棚,咱们的马大多拴在里头,另外有三匹在门廊。”
“柴棚里有柴吗?”
“有点,不多。有两间屋子,可能是庙祝住的,里面有干柴、稻草,林无病他们去抱了。”
“东偏殿放一些,咱们烤烤衣裳,剩下的抱去五姑娘那。”
“是。”
不一会儿,柴火来了。
明香将她们这边的火堆点燃。
东偏殿那边生了两堆火,十几个人分开坐,围着火堆烘着衣服。
外头雨声越来越大,竟似不愿意停下。
“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明香道。
倾君点了点头:“也没办法。”
正说着,门外忽然一阵吵嚷,夹杂着数个女子哭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