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冥衍几次伸手,欲拉倾君的衣袖,倾君都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他一口一个“吃秋蟹”,令她十分在意。
“吃鱼好了,蟹吃起来太麻烦,不留神还会割破舌头,而且太过寒凉,吃多了容易肚子疼。”倾君笑道,“午后还要赶路的,咱们就吃红烧鱼,再要几个招牌菜。”
怕濮阳冥衍嫌她没认真听,倾君还故意加了一句:“另外你说的杏干、枣泥糕,多买些带着。”
结果濮阳冥衍还是强调了一下。
“还有刘记的酱肉。”
“酱肉也要带?”倾君脱口就问。
话刚出口,看见濮阳冥衍神情有变,俨然是一副撸袖子讲道理的架势,倾君立即点头,匆忙改口道:
“酱肉好配枣泥糕,路上吃甜的容易心烦,吃两口咸的也舒服。”
濮阳冥衍满意地点了点头。
倾君颇为无奈,但经此一役,她打定主意将濮阳冥衍当娇生惯养的熊孩子看。
“熊孩子”先引着倾君,带着六个属下,径直去了吃鱼的馆子,等上菜的工夫,便打发属下出去买杏干。
也不知他哪根筋答错了,属下不过和他确认一遍路线和数量,濮阳冥衍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二话不说,起身自己去买了。
樊三也在这六人之中。
濮阳冥衍一出门,他便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倾君。
倾君先时还在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看旁人桌上都有些什么吃的,结果一回头对上了樊三怪异的目光,不禁愣了一愣。
“我脸上有东西?”她问。
心里却知道,樊三这么看她,并非因为她脸上沾了什么。
樊三知道自己有失分寸,索性装聋作哑,倒像是发呆放空一般。倾君又问了一句,他依旧像听不见似的。
“夫人叫你呢!”
见樊三一动不动,身旁的人用手肘碰了碰他,好意提醒道。
樊三于是借坡下驴。
“啊?”樊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在跟樊三说话?”
倾君暗笑。
装得真像!
她眼看着他的眼神从深沉到涣散,也就知道樊三是装的。
可是人家已经装得这么像了,自己忽然拆穿,问又问不出什么,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总不能真的提着隐月剑命他说出盯着自己看的原因吧?
那样更没意思!
“没事,问你发什么呆呢。”她索性也装傻。
“在想昨晚是谁用的迷药。”樊三随便捡了句话,倒也是他一直苦思不解的事,“能无声无息地迷倒一屋子的人,不该是普通迷香。”
“江湖上有什么出名的迷香不成?”
樊三认真道:“蜀中有迷香‘满庭芳’,闻着香气扑鼻,但药性极强。若是在院子里燃起,即使是日有风,别说是人,连耕牛都要被迷晕,非要一天一夜才能醒来。”
“这么厉害?!”倾君惊叹。
“另外,洛阳邓氏、江陵皮氏也有厉害迷香,人中了香,或三五日才醒,或一月间内力全无——但这些都不算事最厉害的。”
“还有什么?”
“近日听说苗人有种新的毒香,嗅之使人内力尽失,昏睡七日。若是触到了肌肤,可使皮肤溃烂,七日后人虽醒来,溃烂却已入肌腠,若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