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溪出门便劝:“早先就跟姐姐说过,父亲心里忌讳着,姐姐隔三两日去一趟也就罢了,不好每天都过去,如今果然惹父亲不快了。”
“呵,是啊。”殷夜如语气阴森,“父王知道的可真快。”
“这王府里又有什么是父亲不知道的呢?”殷清溪感慨道。
还有什么?
殷夜如暗暗冷笑。
还有你这个看似天真活泼的郡主,实际是如何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父王怕是还没看清呢。
“我说,父王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行踪了?”殷夜如假意试探,“午后你说先回来,我不是还拜托你千万躲开父王,别让他瞧见生疑的么,莫非你还是碰见父王了?”
“没,没有啊。”殷清溪急忙否认,语气里难掩心虚。
殷夜如便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嘟囔着“怎么就想起找我来”“真是倒霉”,到了岔路时便跟清溪告别。
清溪也不邀她同宿,告辞后便回自己屋中。想到自己方才撒谎的话,不禁脸红心热,一突一突的很是难受。
午后她去潘氏房中,确实碰见过慎王,彼时慎王一句没问,殷清溪自然也不会告状,但在母亲说二人有事要商量后,殷清溪便离了正屋。临出门时,她听见母亲说了一句“夜如那孩子”,之后是什么就没听见了。
如今殷夜如怀疑,殷清溪才想起这桩事。
母亲的态度如何,清溪很小就能感受到,但在她的心里,姐妹就是姐妹,她总要对殷夜如好。正因如此,清溪才会诸事都拉着殷夜如,让慎王和潘氏乃是刘策那等外人都觉得她们姐妹关系好,让殷夜如一个庶女也成了京中的一个名媛,这才有当初武昌伯夫人给殷夜如下帖子的事,否则并不会有人愿意理那么一个傲慢做作,论真才实学又数不上号的一个人。
不过事到如今还有人下帖子请殷夜如,更多的倒是真的被她笼住了,愿意把她当个闺中密友。
清溪脸上一红,身上也出了些汗。偏这一日天凉了下来,丫鬟们又折腾换银霜炭,屋子烧得不够热,洗漱脱衣之后,便渐渐发起烧来。
殷夜如那边却是生龙活虎般精神。
直到子时,殷夜如也还没睡着。
她这是气的。
清溪那一瞬的犹豫,在她眼中看来就是欲盖弥彰,从此她越发认定了是清溪告状,连带慎王妃潘氏说要留清溪也在府里,不许乱跑,都被殷夜如解读成了是潘氏帮清溪掩盖小人行径。
好不要脸。
殷夜如冷冷地哼气,一会儿就是一声。
第二日一早,听见清溪病了,殷夜如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报应”,隔着帘子去问了问病情,便跑到慎王那里去卖乖去了。
慎王原本消了气,此时再见殷夜如,立即又来了一股火,当即把书房里服侍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连冯庆也不让在屋里待着。屋中只有他父女二人时,慎王才破口大骂起来。
殷夜如虽知道可能会惹父亲生气,却不料他会气成这样,心里更恨清溪,却还是耐着性子,泪流满面地认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