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这么放几人，马文渊还是忍不住有气——原本借着茶消下去的气，在看见倾君一脸不以为然时，立即又回到了心口，烧得马文渊难受，恨不得伸手打人。
于是，他借口去西湖边的上衙役还未归，拖着倾君等人一起等着。
倾君看了看濮阳冥衍和明香。
众人全都面无表情，跟她一样不以为然。
彭芹甚至研究起知府大人身后的壁画来。
倾君也便放了心，不过是多等一会儿，她倒没什么好着急的。
于是又过了一刻多钟，往西湖去查探的衙役也回来了，并带来了樊三。
看到樊三的一刻，濮阳冥衍眼角一抽。
这家伙怎么来了？家里留人看守的重要性樊三清清楚楚，怎么还跟着衙役往这边跑？
樊三先给倾君行礼，之后才跪了马文渊，递上当初买宅子的房契。
总算有人跪了！
马文渊一口闷气登时出了大半。
之后，马大人很痛快地放了人，并草草安慰了胡氏两句，之后派遣人手，命围绕妓j院和廖宅细细勘察。
倾君仍旧一揖，其余众人依着江湖的规矩，也是抬手辞别马知府，独樊三一人跪下磕了个头。
马知府因此又生了一回闷气。
他没想到的是，令他生气的却在下衙之后，书记悄悄提醒他说：“那个给大人叩头的，进来是先朝着牙尖嘴利的那个女子行礼，其余人都没理会，之后才跪的大人您。”
马文渊细细一回忆，发现还真是这么个事儿，当即叫了叶捕快，让他去查新来那户人的消息。
叶捕快面露难色。
他怎么查？明查他没什么优势，还不如书记去查呢，暗访更没可能，对方极有可能是无垢山庄的人，自己这点本事，恐怕刚翻到墙头，就被里头的人用绳子套住了吧？
幸好书记脑子清楚，拦住已经领命正准备出门的叶捕快，笑着对马文渊道：“知府大人，他们虽没入籍，但查人口的事，还是交由学生去办，比叶捕快去查方便些，还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和疑心，大人觉得如何？”
“你去查到底慢些。”马文渊有些犹豫。
“慢些无妨，他们宅子都买了，又天天张罗收拾添置，一时三刻是走不了的。”书记微笑道，“学生想些办法，让人尽快去查清，尽早回复大人。”
“既如此，那就你去查吧！”马文渊挥了挥手。
叶捕快松了口气，躬身行礼意欲告辞。
“等等。”知府大人叫住了他，“听说你娘前几天又下不了地了？”
“多谢大人挂心，我娘前几日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叶捕快态度恭敬，语气里的疏离抗拒却很明显。
马文渊目光一寒，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以后若遇到困难，需要帮忙，大可以跟本府说。”马文渊语气平和，往前踱了两步，伸手拍了拍叶捕快肩头，“好啊，你是个得力的。”
叶捕快无话可说，只能道谢。
马文渊便先让他出去了。
等人一走，他的眼神立即变了样。
“这叶捕快是什么意思？！”马文渊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