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大夫走远,彭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严肃……”
杜明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半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让他心里难受了吧!”杜明远又叹了一声,随即打起精神,催着彭芹往回走,“快去将此事禀告王爷!”
“对!”
彭芹用力点头。
二人片刻也不耽搁,又赶到刘隐营帐前。
远远地,就看见毡帘打起,所有主要将领都在里头。
而所有人,包括刘隐,脸色都十分凝重。
还没等走到跟前,彭、杜二人就听见议论——要打仗了。
……
埋毒的事情,霍松林已经办完。
“不出王爷所料,那些南诏降兵确实想要伺机逃跑,不过跑了一段路之后,就都浑身脱力,一步也走不动了。属下已命人将假意投降的南诏士兵尽数斩杀在南面山脚,并把尸体摆放整齐,南诏若是还想翻山偷袭,定会先看见自己人的尸体。”
霍松林详细禀报着。
这是刘隐私下里吩咐他做的事,霍松林派出心腹,将事情完成得很是漂亮。
“很好。”刘隐点了点头,表示赞赏,“接下来的仗,会很难打。才刚得到的消息,之前出现离心的两国已经连夜撤军,如今南诏正在重整编制。探子的消息总会稍迟,南诏那边,此时想是已经整编完毕,通知下去,随时戒备,子时之后更要提到警惕!”
“是!”
“对了,杀俘的事,难为你了。”刘隐又道,“你做得很好!”
杀俘,并把尸体排成排。
这样看起来很没人性,很残忍。
可梁军固然残忍,但南诏大举来袭,又好多少呢?
彼此都是为国为民,真刀真枪地拼命,谁又不残忍呢?
站在自己的立场,谁又不是正义的呢?
刘隐从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对,但也绝不会认为这是错。
何况他又不领兵侵略,这么些年,所做之事,也只不过是“守境、保土、安民”六字罢了。打打杀杀的事,他也不想,可是梁国不够强大,政治不够清明,威吓不住四方,没办法不打打杀杀。
“杀俘是不得已而为之。四百骑兵,不得不防!”
刘隐正色道。
霍松林点头:“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之后,把刘隐的叮嘱传达下去,霍松林便留在主帅营帐里,再三确认战法和方案。
刘隐索性把所有将领都叫了过来,一来随时打仗,也不必各自去睡了,讨论完之后便各自去待命;二来,他想让所有人清楚作战的方案,并让大家集思广益,设想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并提出对应的预案。
他并没有告诉大家埋了毒药的事--他倒不是怕人指责,也不觉得这些人会因此瞧轻了出主意的倾君,而是如今大战在即,不得不多加提防,避免走漏风声。
甚至霍松林派人去监督战俘,私下烧烟的,也不过是二百亲卫精兵而已。
时近亥时。
主帅大营的帐篷敞开着门,毡帘被人高高挂起,营帐内的火炉也撤了出来。
所有主将都认真参与着讨论,积极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