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问题?”
刘隐已经先开口询问。
何陵往他的怀里瞄了一眼,看了看半靠在刘隐身上的倾君,犹豫了有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
“这一次的毒烟,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不止能让人四肢脱力,还会其痒无比,我军当中,也有一部分人中了毒了。如今那边全都乱了,差不多有上万人支撑不住,都倒下了。”
倾君闻言,猛地撑起身子。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假临溪。
“你不是说没骗我?!”
“我说那些是毒药,我没骗你。”少年不以为然地说,“但我可没说,我没动过手脚。你们配的那些哪里算是毒药,加上我这些宝贝,才算是真正有用之物。”
“大梁的将士也中毒了,你打算怎么办?”
“打到现在,你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吧?”
“你放屁!”
倾君怒骂。
身子则愈发抖得厉害了。
少年颇为不满,却忍住了没有发作。
“我昨天把解药添在水缸里了,估计是有遗漏的,或者是早上出来之前忘了喝水的,所以才会有一部分人中毒。不过这样也好,不是么?”
“哪里好?”
倾君反诘。
少年笑道:“让梁军里的一部分人也中毒,那么南诏就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了!你俩的名声都保住了,这样还不算好?”
“……”
倾君没有立即反驳。
理智和道德感提醒她,这么做绝不是好事。
但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告诉她,这件事,绝对是利好的。
“当然不好!”
刘隐忽然开口。
倾君不由得抬头望着他。
刘隐朝她微微一笑,随即对假临溪道:“我同意用毒,是因为我必须取胜,至于是毒杀、还是毒晕,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这一点,我认了。但是,你伤害我方将士,这一点,无法原谅!”
“你不讲理。”
少年无所谓地晃着头。
“我讲的,就是道理。”刘隐眯了眯眸子,目光冷到了极点,“陪着我出生入死的,和我并肩杀敌的,就是兄弟手足。各人职责不同,命运也会因此而不同。但无论如何,伤害他们的,不该是自己人。敌军要用毒、用计,用什么都行,自己人对自己人下手,就是不可以!这是传出去,只能带来恶名,失去的却是将士们的信任。”
少年反唇相讥:“那你方才还说别人‘长本事’了?!”
刘隐认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句什么话——原来是他激沐秋的那一句。
“激将之法而已。”
刘隐不禁冷笑。
他一直觉得,对敌之时,做什么都行,甚至要“无所不用其极”才好。
因此,沐秋那么做,其实根本没错。
也是因为这个道理,在他出言羞辱的时候,那些守卫们才会那么激动,说自己“欺人太甚”。
不过他方才之所以会那么说,一是因为心疼倾君,眼看着她要被偷袭成功,心里既害怕又愤怒,气急了才会忍不住想要出言激怒沐秋。
一旦沐秋被激不过,和自己打起来,刘隐有信心把人擒住。
不过沐秋倒真是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