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好像红了眼睛,极力地冲向少年。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少年没有丝毫的慌张,游刃有余地与几十个匪寇交战。
倾君离得不算远,但人声嘈杂,刀剑相碰的声音更是混乱,令她无法理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前还说是自己招惹祸端,怎么如今没人来马车这边?
她倒不是盼着被人攻击,只是眼前的一切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终于,在一片混乱之中,倾君听清了三个字。
“交出来”。
她不禁抬了抬眉毛:莫不是少年偷了人家什么东西,这会儿被认出来了?
少年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像戏耍老鼠的猫,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这只猫戏耍的老鼠,不是一只,而是一大群。
匪寇们不时嚷嚷着,少年却始终面带微笑。
那态度让人看了心烦。
而只有离得足够近的人,才会觉得心惊——少年的目光,太过骇人。
阴鸷、冷漠,没有一丝感情,手上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戏弄,到了残忍的地步。不像明香的一剑封喉,少年的出招虽然同样精确,更多的却只是割断人手脚的筋脉。
越来越多的匪寇聚集过来。
倾君粗略算了一下,竟足足有将近二百人了。
后面的人看不到危险,往往是冲得太靠前才察觉不对,然而此时,后悔也是晚了。
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个人的膝盖,被少年迅速剜掉之后,匪寇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抢马车上那个女的!”
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喊。
一群人立即掉转方向,暂时放弃了围攻少年,转而扑向马车。
倾君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摸。
空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眼下没有兵刃可用。
少年没有给她任何防身之物。
身上唯二的利器,一是之前捡的那颗兽牙,二是濮阳冥衍所赠的小弩,和为数不多的几支弩箭。
弩箭不可以轻易使用。
她能用的,只有兽牙。
倾君果断将兽牙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将车帘掀开半尺,同时半弓着身子,准备以仅存的三分功力对抗不断涌过来的贼寇。
冲在最前头的人,很快就到了马车前面。
倾君毫不犹豫地跃出去。
手腕一翻,将兽牙的尖端对着来人,一招割破了对方的脖子。
鲜血喷了出来。
倾君也顾不得躲,用同样的方法,将另外两个离得最近的人击毙。
匪寇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即便看清楚的,也以为倾君是侥幸得手,并没有思虑太多,仍旧使劲儿往这边冲。
倾君皱了皱眉。
她不止功力不足,体力也没有恢复,杀了三个人就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忍着少年那么久,肯定早就尝试着跑路了。
然而当更多的人冲上来时,倾君却没有开口求救。
少年始终站在原地看着。
倾君便独力应对众多匪寇。
她死死地咬牙撑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直到快要筋疲力竭。
膝盖后头被人打了一下。
倾君腿上一软,忽然往前跪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跪倒,她便咬着牙撑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