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挨揍。”
倾君如实回答。
她不知道柳韵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忽然好转,也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既然好了,那就珍惜,哪怕柳韵只是抽风一样和气一瞬,稍后又翻脸不认人。
“你怕打不过他?”柳韵又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试探。
倾君不明就里。
她实在是想也不敢想,那个原主“青君”,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个人,居然可以将这个飞扬跋扈、深不见底的少年制服。
于是,她坦然点了点头。
“原本就打不过,如今我又中毒未愈,自然更打不过。”
毒?
柳韵眉头蹙起,没有再开口,而是直接伸手要去抓倾君的手腕。
倾君下意识往回躲,眼神炯炯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脸上分明写着“你再过来我就还手了”。
柳韵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知道怕他,就不知道怕我?”
说完,眸子倏忽眯起。
方才听见“变态”二字,她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一闪念了,不过那样的想法太过离奇,让柳韵自己也不敢确认。
但倾君的举动态度,又不像是作假……
“别试了。”车帘外头,少年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进来,“她了‘岁华晚’,而且可能是撞坏了脑子,如今她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结论,也是少年自己观察试探了很久得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可以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但他显然接受了这个结论。
柳韵则轻轻蹙眉。
她看着倾君,眼珠微微动了几下,然而犹豫再三,却还是没有将试探的话说出口,因为她恍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理由去试探倾君。
无论这个人是否就是白煦所念的那个,柳韵觉得,都不该她去试探、确定。
“岁华晚么?”于是她换了话题,似笑非笑地说,“岁华晚的毒并不难解,而且岁华晚不至于让你失去功力——你别是被人算计了吧?”
柳韵意有所指。
含沙射影中,暗骂的却是赶车的少年。
“呵呵。”
少年嘴角抿起,颇为不屑地讥笑一声,车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倾君不知这俩人红白脸角色转换是怎么回事,但秉着有一说一的原则,随口接了一句:
“我被他养的白貂咬了。”
“哪只?”
柳韵问。
哪只?
倾君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合着少年还不止养了一只?
随即她想起神医的话,用毒高手一般都会养白貂,因为白貂喜食毒物,且能够妥善消化,最终形成的貂毒可能会更霸道,也可以成为解百毒的药引。
当时听见这话时,倾君还暗暗觉得,这白貂分明就是现代医学的小白鼠。
而且是会变异的超能小白鼠。
所以,愣了愣神,她也就想明白了“白貂不止一只”这个道理。
见倾君一脸茫然,柳韵心里不禁又是微一动念,她轻抿了抿嘴唇,眉眼一敛,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常,只隔着帘子问少年:“山上少说也有五只,你带了哪只下去?”
少年半晌没吭声。
柳韵也没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