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被她下令打了一顿,虽说侍卫们下手不重,可毕竟也是伤了皮肉。晚间慎王过去留宿,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氏受伤的事?
知道了,却不加强护卫?
“你快去换衣服!”
小潘氏急忙说。
栾清的胸前和袖口都有些血迹,虽然已经半干了,和黑色的夜行服融在一起,可真要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是!”
栾清不知道王妃想到了什么,却无条件服从了。
刚想从正门走,又被小潘氏拦下。
“翻窗。”
她皱眉道。
外头有自己的护卫,慎王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窗外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抓人,所以暂时看来,从窗户走反而更安全。
栾清点头答应,果真从窗户翻了出去。
不出小潘氏所料,栾清前脚出去,慎王后脚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王妃!”
一进门,慎王便怒喝一声。
小潘氏心里明镜一般,只是暗暗冷笑,表面却不露声色地站起身来,一派大大方方的端庄模样,略微蹙着眉问慎王:“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大呼小叫,实在不成体统。可是听了风言风语?”
说着,还颇为嫌弃地扫了慎王一眼。
慎王冷笑:“王妃做的好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倒反过来问我么?”
小潘氏故意避重就轻:“是因为许氏挨打的事?”说着又是一皱眉,满脸正义凛然:“她身为侍妾,对正室王妃不敬,我难道打她不得?不过是轻轻教训一下,我问了大夫,终究也没伤到筋骨,连皮都没破。”
“王妃还要装糊涂?”慎王咬牙切齿。
“我是真糊涂。”小潘氏回以冷笑,“可是王爷听了什么浑话?也请说与我听听,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呢。”
“许氏死了!”
“死了?”小潘氏眸子一眯,然后森然一笑,“自尽?好手段!”
她故意表现得蛮不讲理。
没办法,原计划是三个侍卫一起动手,可以不用惊动任何人,就把许氏吊起来勒死,装成是上吊自尽的模样,后来因为只剩了栾清一个人,权衡之下用了匕首,一刀抹了许氏的脖子。
前因后果栾清说得清楚,小潘氏也没觉得不妥。
毕竟,简皓和华宏那两个狗东西半路跑了。
栾清一个人,又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能如此迅速完成任务,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何况她以后还要重用此人。
怪不得栾清,就要想别的办法,撇个干干净净。
“是上吊,还是服毒?”小潘氏故意问,脸上的不屑和冷漠,以及铲除眼中钉的恶毒,表现得淋漓尽致,丝毫没有体面遮掩。
慎王不禁皱了皱眉。
他自然确定这是小潘氏所为。
那个侍卫一路回来,进到小潘氏院中,也都是在自己的隐卫的盯梢之下。如今凶手不在这里,应当是翻窗逃了,这一点慎王也清楚。
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小潘氏壮士断腕的果决——用毒妇形象示人,毫不掩饰心中的恶意,反而让人无法真正将她和许氏的死联系在一起。
怎么看,她都是坦坦荡荡的恶人。
是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