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余光瞥了明香一眼，发觉明香很坦然地看着刘策，那神情跟看见樊三、皮伦他们没什么区别。
这剃头的挑子，怕是一头热的。
倾君忍不住想。
眨眼刘策已经走到近前。
他看着倾君灿然一笑，然后直接跪地磕了个头：“仲谋恭迎嫂嫂回府！没能出城相迎，是仲谋不周，还望嫂嫂勿怪！”
一口一个嫂嫂……
倾君立即窘了。
上次在哪听过这个称呼来着？哦，对，是部电视剧，叫……《水浒传》……
“起来吧……”
她努力显得慈祥。
刘策笑着起身：“花行院已经收拾妥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嫂嫂南下之后，仲谋每天都会让人打扫两遍。”
几人一边走，一边听刘策说王府里的琐事、趣事。
“炭盆烧了么？”明香忽然问。
刘策一怔，随即笑着问明香：“早上濮阳冥衍派来的人，也特意提了说要笼炭盆，这是怎么了，竟这么怕冷？”
倾君嘴角一抽。
看上去像是个敷衍的笑。
“我中毒刚解，身子不好，畏寒得厉害。”
“这样啊！”刘策笑着说，“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怕冷，但北郊来的人特别提了好几遍，所以也都备下了。不过嫂嫂提前回来了，炭还没烧好……”
“我也是在那边待不下去了。”
倾君苦笑。
跟着问刘策：“慎王府的事你知道吧？”
刘策点头：“清溪的下落仲谋也知晓，虽然不是仲——”
“别！”倾君摆了摆手，五官尴尬地挤了挤，讪笑着道，“我受不了你这套规矩，还是像往常那样自称罢！你爱称呼我’嫂嫂’，我就受了，称呼你自己的时候，还是用’我’代替就是。”
再这么说下去，她头都要炸了。
刘策有些意外。
倾君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是很不一样，方才进门的时候还不觉得，越是接触得多，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怔了一怔之后，刘策微微一笑。
“好，我以后注意！”
倾君扯了一下嘴角，问他：“清溪的下落你知道？”
刘策反应过来，这是还在说刚才的话，于是继续说：
“一开始没想去管，我以为小潘氏自己会做得很好，后来是庄上的人回去，碰上了那个送葬的丫鬟，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儿。王府的人去看时，清溪已经被北郊的人救走了。”
说起来，清溪不在此行。
刘策眼珠子一转，悄悄瞄了倾君两眼。
“有话就问。”
倾君说。
目光始终落在前面地上，看似认真地走路，偏偏刘策的小动作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清溪没跟嫂嫂一起回来？”
“呵——”倾君冷笑一声，没多回答。
刘策以为倾君心眼儿小，知道清溪心悦兄长多年，因此容不下她，抿嘴笑了笑，也就没有多说话。
倾君瞥了他一眼。
“刘策。”
她说，故意没去称呼他的表字——自己是长辈，为何要称呼表字？她还不至于那么客套，也确实适应不了古人这套规矩。
“是……”
刘策答应着，心里微微一凛：
她果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