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道友。”
布衣女子似乎对江烟雨的目光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在意走上前极为自然地躬了躬身，听到对方的声音江烟雨却是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的女人定然是个国色天香的佳人但偏偏矛盾的事情摆在眼前让他想不相信都难。
回过神来江烟雨站起身来抱拳还礼，主动道：“我叫江烟雨，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布衣女子轻轻颔首随即落落大方地坐在一旁，从她的一举一动江烟雨都感觉到了一股大家闺秀才有的气息，这让自己更加弄不明白赤绚神子的师娘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绚儿将他和江道友之间的恩怨都跟妾身说了，道友既然来见妾身那想必是有什么东西想问吧？”
布衣女子一开口就直接挑明她知道江烟雨和赤绚神子是仇人的关系，按理来说她会对江烟雨也表现出敌意来但她却神色平静仿佛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江烟雨在心底暗念一声“奇女子”便没有丝毫掩饰地点了点头，道：“赤绚神子当初在我刚刚来到太乙域的时候为难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恩怨原本我是想找他了结这一桩因果的但我现在却已经答应不再杀他。”
站在一旁的赤绚神子脸色莫名，他没想到江烟雨竟然真的不决定杀自己了，以对方的修为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难不成这家伙想把和自己的恩怨牵扯到师娘的身上？
布衣女子向赤绚神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江烟雨，道：“妾身想为绚儿与江道友彻底化解这一桩因果，不知可否？”
不等江烟雨开口布衣女子就翻手取出一枚玉盒，道：“这里面是一支凤钗乃是我娘亲交给我的宝物，据说只有真正的人中凤才有资格戴上，妾身自问还没有这个资格戴上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却不曾戴过，江道友若是愿意与绚儿彻底化解这一桩因果妾身愿意将天凤钗送给你。”
江烟雨眉头一挑，他感觉自己从踏入这座山谷开始就一直被牵着走，现在看来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说不定在赤绚神子答应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知道了并且等着自己。
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江烟雨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外貌奇丑的女子竟然心思如此剔透拿捏住了自己不想再费力寻仇的心思还打算把这一桩因果彻底化解。
说实话他一开始让赤绚神子带着自己来纯粹是好奇心驱使但现在江烟雨却发现他想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无始神帝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奇女子到头来却把她关在这样一个地方，说不定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找到无始神帝的弱点。
哪怕他不打算找赤绚神子的麻烦了但赤黎神宗也不会因此和自己关系变得融洽到哪里去因此江烟雨要做好万不得已的时候和无始神帝动手的准备，在那之前打听到关于无始神帝的一些消息尤其是弱点再好不过。
“我已经答应不杀他，至于之前的因果是否可以一笔勾销也要看情况而定。”
闻言，布衣女子目光望向赤绚神子，声音低沉道：“绚儿，还不快和江道友赔礼道歉。”
赤绚神子对她的话十分听从立即躬身抱拳道：“以前是赤某不对在先还望前辈可以多多见谅，从今往后赤某不会再对前辈有任何不敬之处更不会把关于前辈的消息告诉给任何人，若违此誓神雷轰顶不得轮回转世！”
修炼界的规矩是达者为先，因此赤绚神子对称呼现如今实力远强于他的江烟雨为“前辈”并没有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自己不傻清楚师娘这时候在为他谋活路以江烟雨的实力不要说杀自己了就算是和师尊多半也可以打得有来有回认怂并没有什么。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处于不同层次的人总是对比自己层次低的人感觉到高高在上但却不会对比自己处于高层次的人产生这种感觉也很难生出敌意，因为知道就算是生出敌意也没有任何可以和对方动手的底气与其于此不如干脆敬畏以对。
赤绚神子现在的心态就和这样差不多，他以前还觉得江烟雨可恨但现在却觉得恨也没有用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对手的，最重要的是对方的修炼速度让他感觉到绝望连以后伺机报复也看不到丝毫希望，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因此赤绚神子不打算再把江烟雨当成仇敌来看。
“但愿如此。”
听江烟雨这么说布衣女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把玉盒递了过来，江烟雨神识一扫看到里面装着的这支天凤钗栩栩如生像是真的蕴含着一只凤凰一般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因此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下来打算以后送给姜冰筱。
他感觉这支天凤钗和凤神之体的姜冰筱很配等以后见到姜冰筱的时候送给对方，将这个念头按捺在心底江烟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听说道友和无始神帝有关系，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布衣女子轻轻颔首，道：“妾身是无始的正妻，也是他唯一的一名道侣。”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名一回事但听到对方用这样一幅语气承认江烟雨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他真的很想知道无始神帝当初是怎么看上赤绚神子的师娘的如果不是瞎了眼的话那或许是她以前不长这副样子。
似乎猜出江烟雨心中所想布衣女子直接道：“妾身自生下来开始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我爹娘也不曾嫌弃过我，我自己也没想过靠一些外力将容貌改变得好看一些。”
闻言，江烟雨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被无始神帝关在这个地方？”
布衣女子脸色复杂，她不愿提起这件事情，但却又觉得再这样隐瞒下去只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也知道绚儿一直以来也很在意自己待在这里的原因，思索再三还是回答道：“不是无始把我关在了这里而是妾身自己主动提出要待在这里……”
一句话让赤绚神子和江烟雨都愣住了，江烟雨倒还好毕竟从只言片语之中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是个奇女子就算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赤绚神子却表现得有些难以接受显然无法理解师娘为什么会把自己独自关在冰神窟的深处几百年的时间。
“妾身此举是为了让无始能突破圣帝境……”
布衣女子目光深邃地看着某个方向，缓缓道：“绚儿，你知道你师尊是谁吗？”
赤绚神子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道：“师尊就是师尊，无始神帝……师娘是说师尊真正的名字吗，这我倒是不清楚，而且从来没有听师尊提起过。”
布衣女子轻轻摇头道：“你师尊的来头大得很，他是太古时期的修士转世，而且你们多半也听说过他在太古时期的名号。”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布衣女子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号赤绚神子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了震惊之色，江烟雨脸上虽然略显平静但心底却泛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布衣女子说的那个名号自己也听说过赫然是太古四帝中的无极古帝。
“无极古帝……无始神帝，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江烟雨一边暗念这两个听起来差不多的名字一边在想布衣女子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自己，赤绚神子倒也罢了反正他是无始神帝的弟子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傻到主动宣扬出去但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外人。
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就有泄露的危险，而让别人知道无始神帝就是太古四帝中的无极古帝的话那绝对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这个念头一升起江烟雨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极古帝身为太古四帝之一和其余三名古帝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落魂墟中的轮回道就是太古四帝用各自的本命法宝齐力开辟出来的，因此一元宇宙的生灵都对太古四帝抱有极高的敬意，倘若让别人知道无始神帝就是太古四帝中的无极古帝转世那赤黎神宗将一下子就成为太乙域甚至整个一元宇宙的顶级宗门。
就算是那些心高气傲的散修在得知无始神帝就是无极古帝之后也必然趋之若鹜地一般加入赤黎神宗，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顶尖修士恐怕也不敢再在无始神帝的面前摆什么架子而作为赤黎神宗的弟子将成为一元宇宙之中最有权势的修士。
这完全是存在可能的，毕竟谁让太古四帝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么前无古人并且说得上是后无来者让数百亿的残魂得以轮回转世，因此一元宇宙的生灵把太古四帝奉若神明也不过分。
江烟雨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赤绚神子的师娘为什么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了因为她压根就不担心自己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如说自己把无始神帝就是无极古帝的消息散播出去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即便有人信了对赤黎神宗来说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