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越认命地去院子里拿自己的剑，内心也止不住腹诽，惯着吧就。
可又没办法，谁让他摊上这对师兄妹了呢。
黎千越一进屋就对上了若木的眼睛，简直是望眼欲穿啊。
没好气把剑递给江回，至于为什么不是若木。呵，他可不敢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一个不清醒的人。
凝绝剑已经被独孤云苍收起来了，江回把剑拿给若木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被若木抢了去。
若木看了看这把剑，茫然地吐出两个字，“朝季……”
黎千越有些小得意。江回的凝绝是“赝品”，而若木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剑乃是“真品”朝季，货真价实。
若木伸手握住剑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朝季剑的那刻，三个人都慌了。
江回：大意了，他应该握住剑柄的。
好在若木也没拿剑做什么，只是看了看就丢在地上，“次货。”
黎千越好气，但他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
江回也一把丢开朝季的剑鞘，伸手环着若木想把人往屋外哄，屋内已是一片狼藉，稍不注意就磕着碰着了。这丫头可是娇贵着呢。
若木也顺着江回的意思往外走去，却也依旧执着地寻找“剑”。
若木刚走出屋门就停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把自己的软剑从腰间抽了出来。
江回没敢去夺，只是死死盯着若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若木持着自己的折腰剑，撇了撇嘴，“就这个吧。”
然后就拿着剑往自己身上捅，江回一惊，直接上手抓住若木身上刺去的剑。折腰剑身被江回握在手里，鲜红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板上。
江回也顾不得感慨折腰剑的锋利，温声哄道：“若木乖，这个东西不好，我们不要它。”
若木呆呆愣愣地看向江回，一直噙在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滴两滴，像滴在江回的心上，烫得他心脏疼。
“乖，我们把它放开。”江回顾不得若木的眼泪，继续哄骗。
若木也听话的松开手中的剑，扑到江回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江回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若木越哭越伤心，他的心也不免揪了起来。若木从未这般放肆的哭过，哪怕是莫笑天重伤那次都没有。
若木不敢饮酒、不敢落泪。自己的师妹，江回如何能不清楚。
院子里呜呜咽咽的哭声扰得黎千越一阵心烦，在他的记忆里若木从未哭得这般伤心过，却也强忍着探究的心思没往那边看。
独孤云苍依旧沉默地收拾着屋子，只是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师姐不开心了。”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对身边的人说的。
黎千越忍不住望向独孤云苍，“你说若木她……”
不开心？莫不是因为他这几日做的过分了……
独孤云苍把凝绝剑放回原位，这才转身跟黎千越重复了一遍。“师姐她不开心……”
“怎么说？”
若木脸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带着笑意的，开心时是，生气时也是，就连算计人时也眉眼带笑。
“师姐近日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昨日中午大师兄做了师姐最爱的糖醋荷藕，师姐连动都未动。还有晚上，师姐夹菜只夹跟前的那道，还是师姐不太喜欢的豆腐。”
“大师兄也看出来了？”
“可能是吧。不过大师兄应该不知道师姐因何不开心。”独孤云苍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黎千越想到前段时间江回与他说的“若木察觉到凌云山上有家族的眼线盯着她”，莫非是因此……
“五师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她不在山上，师姐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黎千越愣了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三师兄？”独孤云苍想着黎千越与雪暮走得最近，应该是知道的吧。“五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三个月。”黎千越透过窗子望向屋外，他也想雪暮早些回来。
“这个是放什么的啊？”独孤云苍看着地上那个长长的匣子，比剑匣小，又比放簪子的匣子大。“放毛笔的？”
黎千越也凑了过去，“看着不太像，放笔的话应该比这个匣子小。”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把这匣子放到一边。
黎千越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大师兄今天做了他爱吃的淮白鱼，他一筷子都还没夹呢。
大师兄带头犯戒，他能如何呢。听着屋外若木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黎千越又叹了口气，认命地给这对师兄妹收拾烂摊子。
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黎千越察觉到江回床底下有东西，就伸手去够，拿出来才发现是一幅画。想来是一幅画像，因为他看到了画像上的那一角红衣。
黎千越把画像卷好放到桌子上，继续收拾东西。
独孤云苍把地上的几卷书拢好，放在就近的桌子上。盯着黎千越放到桌子上的那副画，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方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匣子，把画放了进去，非常合适。
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想出去看看那俩人如何了。
“不该让她喝酒的。”黎千越刚说完就被绊了一下，低头是若木的折腰剑，剑身处带着刺目的红。
两人浑身一震，“血？谁的？”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想来应是在若木的木若森。
地上的血迹很少，应该只是划伤，两人沿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了木若森。
江回正坐在院子里给自己上药，看到他们过来就笑了笑。
“若木没事，只是累了，在休息。”
见他二人都盯着自己受伤的手，又补了句，“我也没事儿。”
“自作自受。”黎千越坐过去给江回包扎伤口。独孤云苍也没闲着，找了工具清理院子里的斑斑血迹，却是在若木卧房门口处停了下来。
“大师兄先去换身衣服吧，师姐这边我先守着。”
“好。”黎千越沉默地跟着江回来到九江潮声，也是等江回换好衣服他才问道：“为什么给若木喝酒。”
“酒是若木酿的，她怎么就不能尝尝了。”
“你明知道她喝不得酒——”黎千越不理解，往日里江回都是防着若木喝酒的。
“若木不饮酒不是我不让，而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我也从来都没有不让若木喝酒，只是须得我在旁照看着而已。我怕……”
黎千越能理解，但这并不碍着他生气。“你怕，你还给她喝酒，你知不知道若木她——”
“温大夫说，郁结攻心，会折寿——”
*
温迩辛：我说得是你，又不是若木小姐，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