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俊有些不确定，毕竟南婳是个女孩。
如果真的在她身上这么多年，总该留下些蛛丝马迹。
“你怎么能确定？”
南宏达目光坚定。
“就算是不在南婳身上，肯定也在赵兰英身上，这么多年，咱们一直都被这扮猪吃虎的母女二人骗过去了！”
贾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示意南宏达继续说下去。
“南婳和赵兰英这些年一直都收敛锋芒藏拙，一直到前天我才发现她们都是装的。”
贾俊看着他，凝眉：“你有什么证据？”
南宏达义愤填膺。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整个胡同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南婳这些年扮装得跟柔弱好欺负一样，我差点都要被她害死了。”
南宏达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你想想之前我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我现在被迫搬到这里，全都是南婳一步步的计谋！”
他几乎是把贾俊当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像是倒豆子一样，吐露着心里的苦水。
“这些年，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南婳才多大？我就被她处处算计，玩弄于鼓掌，南景和的秘密一定就在她的身上。”
想到南宏达之前过的光景，又看了一眼他现在住的地方，贾俊确实相信了他说的话。
一个姑娘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只怕身上确实藏着秘密。
贾俊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他看着自己的右手。
以前他也算是一个神枪手，可是现在他的手已经拿不稳枪。
而这一切都是拜南景和所赐！
哪怕他已经死了，贾俊依旧觉得不解气。
南宏达一只手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
“南景和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不仁，我们自然也用不着跟他客气，反正赵家人马上就要走了，到时候她们孤儿寡母的出个什么意外，直接就是死无对证。”
贾俊略有犹豫：“可是如果线索真的在南婳身上，她死了，我们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南宏达勾了勾唇角：“我们可以制造一场意外，眼看着天气马上就要冷了，煤气中毒也是常理之中，到时候赵兰英一死，你趁机把南婳囚禁起来，严刑拷打，还问不出你想问的问题？”
就连一个男人都未必能够承受的得住那些拷问，更何况南婳一个年轻小姑娘？
贾俊有些心动，他抬起头来。
“你该不会是为了想要拿回那笔抚恤金，要拉我下水杀人的吧？”
南宏达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的确是有所图的，不过抚恤金我们对半分，你既能拿到钱，又能得到你想要知道的线索，这对你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贾俊被说服，他点头应下。
“你果然是做生意的料，都说无奸不商，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南宏达眼睛闪过一抹阴鸷，原本他还可以留南婳一条命。
可是她既然不愿意安安分分地活着，他也不介意送她们娘俩儿一程。
让他们一家人去地底下相会。
密谋了周全的计划，贾俊刚离开不多一会儿。
南宏达刚要回屋子，南老太佝偻着腰从屋子里出来。
“阿嚏——”
南宏达有些紧张地向四处看了看。
“妈，你怎么出来了？”
南老太坐在墙角，后半夜的风很凉。
“屋子里漏风，今天又下雨，实在冷得厉害，睡不着啊！”
随即她压低了声音：“我听到那个人来咱们家了，他怎么说的？”
南宏达生怕隔墙有耳，连忙拉着她回屋子。
“妈，你放心吧，事情都办妥了，要不了多长时间，那笔钱就能回来。”
南宏达一字不差地和南老太说了自己和贾俊的计划。
南老太连连点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从南景和出事的时候，我就说不应该留着南婳和赵兰英，这么多年，到底是留了两个白眼狼！”
南宏达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对南婳的恨意滔天。
“妈说得对，不过没有关系，这笔钱就算是她们要了回去，也没命花！”
南老太腰板似乎都挺直了一些，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满是得意的笑。
“这些天就不要再去她们那边了，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你工作很忙，晚上也要注意休息，重要的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什么。”
这些年，她一直都把赵兰英母女当成出气筒。
原本以为这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这两个白眼狼居然还想着把那笔钱要回去！
她们有这种背刺的想法，一次就会有两次。
所以唯一能够保住这笔钱的办法——
就是永久后患。
南宏达明白南老太的想法。
“妈，我知道年轻的时候您受了很多委屈，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南景和就算是死了，也得向您赔罪！”
南老太满意了，她像是枯树枝一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南宏达。
“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南宏达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南老太再次回到自己漏风的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火不断地跳动着。
她隐约好像看到了墙上有一道诡谲的黑影子。
南老太心里一跳，险些要晕死过去。
外面的风声不断地拍打着窗户，报纸糊着的窗户很快被风吹开。
凉风顺着缝隙再次吹进来，南老太整个人的后背骨都发凉。
她捂着被子瑟瑟发抖，不断跳动着的火苗若隐若现。
她总觉得这个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她壮着胆子对着墙上模糊不清的影子嚷叫。
“你这个死东西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少过来吓唬我！这些年我也算是对得起你，辛苦的拉扯大了我儿子，还要帮着你养和别人的儿子！”
她没有多少见识，最多就是认识几个大字，本来就是迷信又封建。
随着火苗的窜动，墙上的那道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南老太扯着嘴角：“这么多年是你对不起我，赵兰英母女死了，也算是抵了我这么多年的恩情，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我也问心无愧！”
她冒出了一身冷汗，又一阵风吹进来。
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全身都冷得厉害。
-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下过雨后的路面还有泥土的味道，不过却意外的好闻。
南婳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小宝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她的动作有样学样。
两个人换了衣服，一前一后的到了客厅。
赵老太起了个大早，今天要送赵家其他人回去。
赵兰英和赵老太早早地就开始准备早饭了。
“小宝起床了，快洗手吃早饭了。”
赵兰英拿了小宝专属的小围兜，绑在他的身上。
小宝乖乖坐在南婳旁边，赵兰英帮他俩剥了鸡蛋。
赵家人围在桌子上，南婳有些不舍。
“姥姥，姨姥姥，你们真的不再多住一些日子啦？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