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的方回表情不大好看,神情略显低落,苏意浅和染染上车,她都没有打一下招呼,还依旧自顾自的郁闷着自己的心事。
“怎么了,刚才在电话里还兴高采烈的,现在就不这幅模样了,难不曾临出来之前给你家老公上了勤俭节约课了,没关系的,我今天带了卡了,待会买什么给你报销。”苏意浅一面给自己和染染系上安全带,一面调侃犬。
“还报销什么啊,做个检查需要几个钱。”
“不是还要逛街吃饭么,你刚才说的啊。”
“可是我家陈昊嘱咐我,哪也不许去,更不许拖着你去,带了保镖也不行,做了检查就立马回去。踺”
苏意浅楞了一下,这是怎么个状况,怎么一下子就给限制自由了呢?忽然又想起来慕炎熙之前和她说的那些关于如何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现在陈昊也说了类似的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和平社会用得着这么紧张兮兮的么,他又不会二十四小时跟着你,我们玩我们的,甭理他。”苏意浅那尽管心里犯嘀咕,还是有些不以为意,光天化日的,难不曾还真会出什么事?
而且作为孕妇的方回,最近一阵子都因为妊娠反应严重窝在家里,实在难为她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了,出来散散心对孩子大人都有好处的。
“还是算了吧,我老公也是为我好。”方回却不赞同她的提议,转而又道:“苏意浅,我最近怎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呢,陈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什么也不说,你们家慕炎熙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苏意浅摇摇头,脸色也沉了下来,好心情一扫而光,当然并不是因为不能逛街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在替慕炎熙担心。
仅仅因为酒店的一次事故,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的吧,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
方回只做了简单的胎检,确认宝宝无恙,几个人准备打道回府了,可是才一出了医院的大门,却遇见了不想遇见的人。
欧阳轩这个人苏意浅只见过一次,再见也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他身边的苏浅岚她如何能认不出来?
不过,她理所当然的准备视而不见了,而浅岚也没有要一定打招呼的意思,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迟疑,目光略微躲闪着,想来是怕欧阳轩起什么疑心。
本来想着就这样擦肩而过好了,可是却没能如愿。
“苏小姐,是您吧。“欧阳轩张口打着招呼,止住了步子,面色平淡无波,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苏意浅没法子装着不认识,那样也就太失礼了,可是,她又实在不想和高崎的朋友有太多的交集,那个被她伤的太深的男人,她一直想要自欺欺人的忘记掉,因为,发自心底的愧疚让她无颜以对曾经的那些过往。
“您好,真是巧呢。”
“怎么一直不见您,高医生最近也没了消息,不知道你们搬去哪里了,连电话都换了,一直联系不上。”欧阳轩的话不像是作假的,他和高崎应该是颇为投缘的朋友,不像是一般的客套。
“我老公才从国外回来不久,所以,不知道你们的事。”苏浅岚急忙解释了一句。
苏意浅为她的紧张笑了笑,其实,有这个必要么:“我和朋友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不过把高崎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可以么?”欧阳轩很执着的想要联系上高崎,尽管已经猜度出这两个人之间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像是发生过什么。
苏意浅犹豫了一下,她手里有的也只是高崎以前的电话号码,别的就没了:“我其实也…您也许还不知道,我和他分手了。”
欧阳轩神色难免有些震惊,却马上又恢复如初。
“我忽然不舒服,苏小姐可以陪我去一下洗手间么。”苏浅岚忽然开口,一面捂住了腹部,脸色很不好看。
“我和你过去就好了,怎么好意思麻烦苏小姐。”欧阳轩紧张地扶住她,开口道:“浅岚得的是急性胃肠炎,所以我带她过来检查,一直腹痛。”
夫妻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恩爱的样子。
“医院里这么多人,你一个大男人陪我进去,我很别扭的。”浅岚苦笑着,又把视线转移到苏意浅身上:“可以么,苏小姐?”
尽管心里觉得困惑,苏意浅还是别无选择的点点头。
摆明了她是刻意的要和自己单独说几句话,像是有什么事情。
卫生间里安静得很,及至确定里面没人
了,苏浅岚才开了口:“我老公不知道你和高崎分手的事,他那个人就是书呆子,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关心,从来不看报纸新闻什么的,所以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以为他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苏意浅笑笑:“即便是也没有关系,我对不起高崎是真的。不过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瞎猜的,总觉得最近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你这阵子最好一切留心些,尽量不要出门的好。”
苏浅岚的语气迟迟疑疑,想说又不好说,不好说又一定要说。
意浅楞了一下,为什么连她也这样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这样讲,不妨说得明白些?”
苏浅岚摇一摇头:“如果我能说的明白自然就说了,可是很多事我也不确定的,而且也不敢乱说,只是猜测而已,总之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好了。”
苏意浅盯着她犯难的一张脸,一时间脑子有点乱,心里面一下子盛满了不安和忐忑,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才过了几天安静日子,就又要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了么,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慕炎熙那边已经很乱了,下一步就轮到自己身上了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自己讳莫如深,不肯把话说的透彻呢,叫她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出去吧,他们等久了会担心的。”浅岚洗好了手,转身往外走。
她的话是没错的,别人倒没什么,刚刚方回看她的眼神可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时间久了不回去大抵会怀疑她对苏意浅不利的。
虽然满腹疑虑,也不再追问什么,苏意浅随着她出了卫生间的门。
走廊里很安静,鲜有人经过。
“有的人,看起来高傲的像是只天鹅,其实骨子里也许龌蹉不堪,一旦有什么事不随心意,怕是她就会变成穷凶极恶的魔鬼也不一定。”浅岚又开口,一面叹了口气:“我已经和老公在英国买了房子,他喜欢那里,我也喜欢,他在那里开了一家公司,我们几年内都不打算回来了。”
她的后半句话让苏意浅有些欣慰,以后,两个人不会再有尴尬的巧遇了,这很好,可是她的前半句话却让她的心头愈发的冷起来。
意有所指,而且她指的那个人,会不会是?
………
原本的计划给打乱,染染回来一径嘟着嘴巴,很不高兴的样子,苏意浅也心事重重的。
慕炎熙很忙,为一些不确定的原因去找他问觉得不合适,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可是不问一下又觉得心里不安生,思来想去的,苏意浅于是把电话打过去给真真。
真真的工作相对轻松,而且今天应该是她休息的日子吧。
可是电话打过去,对方并没有马上接听,就在苏意浅打算挂掉时,真真才接了电话,话语里夹带着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喂,您哪位?”
这个号码是苏意浅从慕炎熙手机上翻到的,存了起来却一直没用过,真真自然不知道是谁打过去的。
“我是你大嫂。”
“大嫂啊。”真真马上热络起来,刚刚的一丝慵懒马上不见了:“今天这么闲给我打电话啊?”
苏意浅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她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异样的声响—刚刚电话过去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也是骑虎难下了,只好装糊涂:“真真,那个,我也没什么事的,就想问一下最近公司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啊,你大哥都很忙的样子。”
“就是那件事喽,中毒那件事,确实影响很大,不过已经没事了吧—有的事大哥其实也不和我讲的,我这个闲职,很多公司机密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大哥的好。”
“那好吧,就不打扰你,我挂了啊。”
“唉,嫂子,其实呢大哥很多事要忙的,但我敢发誓那都是公事,他那么一个不近女色的人,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真真的话让苏意浅忍不住笑了笑,这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好了我挂了,你们继续。”
她这句话出口,那头的真真就一下子愣住了,随即脸上红了一片,一把推
开还在继续缠着她的某人,黑着一张脸:“瞧你,都给听到了。”
白伟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呼吸依旧急促,刚刚的运动量大了些,还没恢复好:“听到就听到吧,你未嫁我未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怕,是难为情好不好。”真真红着一张脸,嘟囔着。
“昨晚上那么激烈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难为情啊,一早起来就扭扭捏捏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喝酒的好啊。”白伟似笑非笑的抬手捏一下她圆嘟嘟的脸颊,调侃道。
真真把抱枕一下子砸过去:“你昨天趁人之危,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别以为这样我就只好妥协了,本姑娘可没那么封建,失一次身就非你不嫁了。”
“别这样好不好,就当可怜我这个没人要的卑鄙小人了好不好,我们把证领了好不好?”
白伟依旧嬉笑着,一只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惹得真真就想下床去躲开他,却又给他一把捞回怀里,钳制住身体。
“不要了好不好,我已经饿了,想去吃东西。”
“饿了啊,没关系,我喂得饱你。”白伟吃吃笑着,又开始发动进攻—已经不知道折腾有几次了,怎么身体还是这么敏感,一定是这些年没处宣泄的缘故。
“你这个混蛋,表面上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这么恶劣啊你……”真真忍不住叫嚣,可是一句话只说到一半,就给堵了回去。
又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两个人都累了,谁也没力气起来。
白伟探出手去取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意思要打电话。
听到动静的真真睁开眼,询问道:“打给谁?”
“你大哥,告诉他我终于把他的宝贝妹妹给收了,叫他准备好丰厚的嫁妆我好把你娶进门。”
真真的脸红成了一片,翻身骑在他身上,抬手去夺手机:“你敢说,我饶不了你—想得美,还想要什么嫁妆,要娶我彩礼少了可不行,嫁妆一分也没有。”
白伟缴械投降:“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打个电话告个假总可以吧。”
“今天是周日,哪用得着告假呢,别骗人。”真真绷着红扑扑的小脸,看上去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你都不知道你大哥平衡四都是怎么压榨我们的么?一个月休上两天都是他老人家洪恩浩荡了,不打个电话过去怕是这个月奖金又没了,你又不带嫁妆过门,我拿什么养活孩子和你啊,乖啊,快把电话给我。”
“谁要你养活了—什么孩子,谁要和你生孩子了。”真真给他撩拨的火大,狠狠在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掐了两把。
“说不定现在就有了也不一定呢。”白伟依旧嘻笑着:“要不然你替我打一个也行,我打过去还免不了一顿骂,你打过去才好,说不定他会批我一个月假陪你巫山*呢。”
真真更加的恼了,脸红的更厉害,把手机狠狠甩给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再胡说我掐死你。”
“掐死我孩子可就没爸了,你真忍心?”白伟一面按着键子,一面仍没忘了调侃她,于是,马上抱枕就砸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给掐的青紫的某处,叹了口气:“不怪都说女人是老虎呢,真是不假呢。”
真真还想伸手,却给他一下子捞到怀里,胳膊死死的束缚住她不老实的身体:“再敢跟我家暴,小心我还吃你,是不是刚刚没玩够啊?”
这一招还真灵,真真马上老实了,从昨晚上回到住处,白伟拿着酒醉当借口,可是把她欺负得够呛,一宿下来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她现在浑身上下散了架子一般,可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终于吓唬住了怀里的小女人,白伟才把电话打出去,果不其然的给慕炎熙训了几句,悻悻然的摞了电话:“你这个大哥啊,简直就是一周扒皮,好说歹说一个头午的假,下午还要上班。”
“只有半天假啊。”真真喃喃着。
白伟点一点头:“怎么觉得时间不够用?没关系,晚上回来补上不就行了。”
于是,某处又给掐了一把,那叫一个痛啊。
“既然头午不用上班,马上把那件事给我办了。”真真的表情严肃起来,一面抽身从床头柜上取了个方便袋来,里面各自装着几根头发,有长有短。
“你昨天不是喝多了么,我还以为没搞到呢。”白伟表现得有些
震惊:“不过老婆,我明天再去化验吧,今天真的累了。”
“不行。”真真斩钉截铁的语气,白伟于是只好灰溜溜的下了床,穿衣洗漱,去执行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