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笑一笑,不再说什么,望着不远处一身白色西装翩然而至的男子,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因为北雁的那番话。
几天不见,倾璃依旧是那么一副姿态,笑的很假,眼眸却里是一种让人而看不清楚的深邃岑。
“北雁,回去上班。”
“哦。”
北雁应了一声,对着染染挤一挤眼,笑嘻嘻地离开,走了一截,却忽然又折返回来,踮起脚尖,在倾璃的耳朵旁边嘀咕了两句什么,这才一跳一跳的离开了欢。
染染把脸别开,装作不见。
北雁已经走远,却听到倾璃唤她:“逍遥在等你啊,把自己打扮漂亮点。”
没了第三者,两个人便都没了话,沉默着。
半晌,染染开口:“我想我该出院了,已经好了很多。”
“医生说要打半个月的点滴,这才刚刚十天。”
“医生为了赚钱,总会言过其实。”
“总之多挂两天药没什么,我又不差那几个钱,再住几天吧。”
“可是我差那几个钱啊,我又不是你,记得那个账单放你那里好久了吧,结账时会不会加息啊,我可是贫民阶层,怕是还起来很费力的。”
倾璃的脸色变了变,想了一下:“没关系,实在还不起就以身相许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得收容你。”
染染笑一笑,望一望他似真似假的笑容,就想起北雁的那些话,也许他是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么,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怎么以前自己身边的追求者无以数计,自己都不觉得怎样,可以把所有人都无视掉,但是面对的是这么个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时,就觉得不自在了呢,难道,是因已经放下了对陈鑫霖的执念么?
倾璃说出这番话来,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的脸,好像,有点和以前不一样的样子,一点别扭,难道北雁的话都是真的,小丫头是不会撒谎的人,她真的是喜欢上自己了?
这么感觉的有点不一样,对自己投欢送抱的女人可以排成排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啊,换成是她这么个冷冰冰的,木头人,自己怎么就有点,有点不一样了呢?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以前呢我决的你什么都没有,在倾家也不受重视,所以呢,不看好你,可是既然你这么能干,还私底下有这么多的产业,考虑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呢,怎么办,在法律上我可是别人的老婆,你愿意做一个第三者么?”干咳了一声,染染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着天,悻悻然的道。
倾璃因为她的这份那话楞了一下,之前听她说时只当成是笑话,可是看她的表情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嘴上带着假意的笑,眼底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难道,难道都是真的,这么一个遗世独立的,美若天仙的女人也有人舍得逃婚,敢逃婚?
她仰起头来,病号服少系了一个扣子,便露出一截好看的脖颈,雪白的,柔滑的,再往下去,尽管有衣物遮挡,依稀可见峰光的轮廓,让他一时有点移不开眼,脸上无端的燥热,不由的咽了一下唾沫,干咳了一声,心里却在犯着嘀咕,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女人,虽然是不讲解风情了点,虽然是强悍的少了点女人味,虽然是牙尖嘴利的时候有点讨人厌,可是也还是够够诱惑人的,谁会舍得放下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去找别的女人呢,除非那个人是脑子进水了,或者是个同性恋。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质疑她的拿饭关于给人逃婚的措辞了。
“第三者就第三者吧,做你的地下情人我也认了,不过…”这么说着,倾璃她凑近一点,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嘶哑:“你的那个前夫,真的没碰你一下,我觉得你还是蛮有魅力的么,怎么他是吃素的么,都对你没感觉?”
许是前夫这个字眼刺激到了染染,也许是他那般暧昧的语调让她觉得好不自在,她脸上不好看起来:“你管得着么,多嘴多舌的,我和他怎么样也是我们的事,毕竟知道现在我们也是合法夫妻,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做地下情人怎么还想我守身如玉给你么,切。”
倾璃吃了瘪,直着眼望着染染转身离开,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她真的结过婚,难道,那个男人对她做过什么,一想到这里,脸上就立马的绿了起来,三两步赶上去:“苏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真和他有过什么啊,那也太不可思议卡了,你怎么就,这么,都这样了都没拴住他,真是,真是你可是失败到什么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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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回身,狠狠的瞪他四下里搜罗有没有什么东西砸过去他的脑袋上,可是,却什么也没找得到,索性不理他,径自走回去病房。
倾璃却不放过她,后脚就跟进去,她不理他,他就自己在一边吃水果,一面自言自语的刺激她:“怎么说你好呢,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人家对你没意思你看不出来么,还巴巴的给人家结婚,你的条件也不错啊,虽然穷了点,可是人长得漂亮,性子也爽利,应该也会有人喜欢你的,为什么死心眼的嫁那么一个没责任心的男人呢。”
染染吧被子蒙在自己头上,不理他,也实在没心情理他。
“而且你们都已经这样了,怎么不把离婚办了了,就这么出来了也不是个事儿,顶着已经婚妇女的头衔谁敢要你啊,不过当然我是不介意的,我从来都有好生之德。”
他极尽刻薄,只是想把她撩拨起来,再横眉冷对自己一般,可是似乎今天这法子不怎么奏效。
直到护士进来扎吊瓶,染染还是依旧窝在被子里,连头都蒙得严严实实,只把一只胳膊探出来。
她的皮肤好,泛着瓷白的光,不胖不搜的一截小臂,一只手却是圆润可爱,胖出了几个坑,性感的很,手指上却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饰品。
倾璃望的有点失神,不知怎么的,在她的面前,他很容易就会失控的想入非非。
“作为家属呢,照顾病人要有耐心,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多担当些,何况像是你们小夫妻的,床头打仗床尾和的,犯得着把她气成这样么,一个大男人的,真没风度。”护士是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所以也就话多些,絮絮叨叨了一阵,这才出去了。
倾璃老老实实的给她教训,脸上不见怒反倒多了一抹笑意,见人走了,就凑过来床边:“是我不对,不应该刺激你这个病人。”
窝在被子里的人依旧不言语,像是没听见一样。
“那个苏染,你这个姿势容易滚包的,动一动好点。”倾璃一面说着一面握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到垫子上垫高—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他的手指触摸着她丝滑的肤质,心竟然狂跳不已。
自诩历练情场多年,面对着怎么样的角色都可以做得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过对的人罢了,倾璃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是栽定了,无可救药的竟然对已个弃妇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染染因为他之前破天荒地的一句道歉有些回神不得,待想明白了过来,就想:这样自负的男人竟然也会给人道歉,还真是奇了,既然他都已经这样了,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计较了,说到归其,不过是旧事重提心情不好罢了,哪就是真的气到他的头上了?
可是还没等她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感觉的有点不对劲。
他在动自己的手,借口这个姿势挂吊瓶不合适,可是呢,他的手在干吗?
脸上一燥,身上发热,想要把手抽回来又怕动作大碰了针头,索性便也没有动作。
吃了一会子豆腐,倾璃很不舍得抽回了自己的手爪子,就见不知何时,染染已经露出一张脸来,长发杂乱,趁着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此刻看上去却有着小小的狼狈的脸孔,楚楚带着一点可怜,叫人移不开眼。
心虚的咳嗦了一声:“那个,吃点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此时已经是午时十一点整。
“没什么胃口。”染染实话实说,刻意的忽略掉他的一脸尴尬,这么厚脸皮的男人,也会尴尬的啊。
“没胃口也要吃东西啊,不然怎么能恢复得快。”
“反正你有的是钱,恢复不快就继续在医院住着,有什么关系。”
倾璃给她呛的一时找不到话题,又加之刚才的那一点做贼心虚的尴尬,索性不再言语。
“我的职位,给我留着么?”冷不防染染又道。
“没有,因为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不是很适合做财务经理。”
“我觉得也是,我没有工作经验,最好从底层干起。”
“从底层做起,会很让我没面子,你是要做我女人的人了,那样不合适。”
又是这些有的没的话,染染不言语,此刻却没有了和他斗嘴的心情,目光有些落寞的望向窗外。
“我打算让
你做做这里的经理,我没时间常驻这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做事雷厉风行的,有当管理者的风范。”
说这些的时候,倾璃的脸上恢复郑重,没有说笑的意思。
染染冷冷的望他一会,而后笑起来:“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兴趣。”
“就当是帮我忙好了,这边的徐经理得了鼻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顶班。”
“那个徐经理么,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染染吃了一惊。
“是啊,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过这命术吗,没出看啊,如果化疗成功,这病就控制住了,可以维持十几二十几年,如果止不住,活不过一年。”倾璃表现得有些伤感,很吃苦很上进的一个人,连个正牌女朋友都没有,如果就这么去了,实在遗憾。所以说么,做人啊,及时行乐才是王道,什么杂七杂八的,都不重要。”
染染有些感怀,一时神情落寞。
“你看啊,我们虽然年轻,可是也保不准明天就查出来什么这病那病的,不如,暂时将就一下,我们凑合着在一起交往一段怎么样,我觉得呢,其实我们挺有夫妻相的。”倾璃如是说着,脸不红心却狂跳:“你看啊,我的条件也还可以,人也长得不很丑,就是名声差点,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三心二意,我以前的那些女人,说到归其都是逢场作戏的,你情我愿,也没什么责任担当可言,不过对你,我发誓是和她们不一样的。”
染染多少有些动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垂了头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有夫之妇,而且我不想这个时候回去办手续…你不觉得这样很尴尬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根本就没有将来的,你的父母对我,成见很深。”
她之所以这么说,多少是有一点试探的成分在里面的,以她慕家千金的身份,匹配倾家二少,其实还是绰绰有的,哪怕她是顶着一个弃妇的头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