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需要风仙子你这样大费苦心的去抓?”
话刚出口,阮栖一愣,想到当初听说的什么杀人犯逃到了如意城这里,然后六扇门和几个大宗门都派人来缉拿。莫非是这个杀人犯?这人得是筑基期吧。
“嗯。”风怡看着阮栖的目光有些疲惫,道:“有些棘手,他杀了宗门附属门派的人,我们一路追踪到如意城,那人躲进城中,一直不可能露面,都已经封住城池三个月有余,还是没有动静。”
“该不会已经跑了吧……”阮栖随口道。
如意城不小,就算是封城,布下最为严格的审查,也难保一个人不会潜逃出去。
“应该不会,我们有特殊手段,确保这人还在城中,他不出动,我们就只能等。”风怡忧虑不已,道:“寒冬将过,这个时期正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再抓不到人,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
冰雪消融,初春快要来临,这种恶寒的天气都没有把他逼出来。真要是到了春天,天寒地冻的日子结束,那人肯定会放松警惕,说不得就会被逮到。
阮栖点点头,风怡想的确实挺好。
只是这整个如意城里去找那么一个人,未免有些难度太大,黎明百姓不下二三十万,正常而言,找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她想了想,现在无要紧之事,再度拱手道:“那祝你们好运喽,我们打算在此观赏一番,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都住了几……”
风怡一个眼神制止了她那小师妹的话语,目光转向阮栖,少了几分疏远,多了几分平视,道:“也好,这么多天,除了初至此地,确实有不少名家着作未曾观赏。”
“要去你们去,师姐,我们回去休息了,好几天没睡个好觉。”年轻女修士打了个哈欠,带着另一位女修离开此地。
风怡没有没有阻拦,看着二人离开,带着几分歉意道:“我的小师妹一向性格乖张顽皮,你不要介意。”
阮栖平静的点点头,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对风怡的态度颇感意外。
风怡是万剑宗的圣女,一般而言,就算是一些中小门派的嫡传大弟子也都不会和一个普通散修走得很近。不单是外界可能会有的流言蜚语,更多的是宗门一般不允许散修耽误了门人的前程。
一代又一代过去,这早就成为了一种默认的传统。
差距与隔阂,不下于凡人与普通修士之间。
如此平视,有些不符合她对一个超级宗门圣女的看法。
同时,她也升起了一种警惕,万剑宗的风仙子,登上黄榜的人,无疑是在实力、心性和见识上都是远超同辈的。
这种人对事物多少都有些叶落而知秋的先见,或许风怡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说不定……
不过万剑宗醉心剑道,按理来说对此也不会做多关心,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五人一起在望月楼往上游荡。
一路途经百家名作,风怡凭借她那过人的阅历给阮栖和红烛介绍那些名作。几乎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就连一些年代很久远的也都能说的出一二来,听得阮栖和红烛赞叹不已。
大宗门的人,阅历就是丰富。
先有雨林对各种妖兽的了解入骨,再有风怡对望月楼名作近乎全知,这让阮栖对三年多以后去琅琊书院更多了一分期待。
那里的藏经阁,肯定有着各种珍贵的史料记载和万灵图解,可以极大的提高她的阅历水平!
三人行至一个无旁人的角落。
风怡突然停步,眼眸低垂,目光落在阮栖腰间的刀柄上,压低声音道:“你选择的也是修刀?”
“是,有何不妥吗?”阮栖回答。
风怡摇摇头,抬起视线,道:“没有,剑与刀的选择,一直是一个争议极大的问题,虽然天下剑宗居多,可刀法精深后也完全不弱,三十年前我万剑宗的圣子罗恒,就败给了一位用刀的高手。”
阮栖笑了笑,看着墙上的白马奔腾图,道:“按照你们惯用的说法,不是只能说明你口中的罗恒不够强么?”
这种超然的剑道大宗怎么可能承认剑法不如刀法。
有比斗就难免有胜负,胜了还好。要输了,那肯定不是剑法问题,而是修剑的人太弱,不能发挥出宗门的剑法精髓。
再说了,万剑宗的剑痕天下皆知,阮栖又不傻,风怡的话,在她听起来,就好像是刀就真的弱了剑不少。
“不,你想错了。”风怡断然摇头,目光略带向往,道:“罗恒师叔是万剑宗的一位长老,十年前就已位列金丹宗师,他的境界,乃是包括我在内的万千剑修的追求。那一次外界或许不知,但宗门内却无一不晓,罗师叔败的不冤。”
“那一战很激烈,也很精彩,结束的却也很快,乃是罗师叔在成为宗师以来,仅有的几次败绩中,结束的最快的一次!”
风怡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激动,眸子明亮,好像亲眼目睹了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一样,面带憧憬,神采飞扬。
整个人就像一柄仙剑,眼里透出锋芒。
忽然,她收敛住表情,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你知道罗恒输给了谁吗?”
阮栖摇头,风怡问这个问题不是等于白问吗?
她连罗恒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知道罗恒当年输给了谁,反正肯定是输给了一个刀法高手就是了,这样的高手,如今八成也是一位宗师。
天下的刀法宗师,也并不少。
真正少的,是大宗师,据她所知,刀道大宗师,不超过一手之数。
“那个人姓姜,名淮,她的父亲是姜家的姜维,你应该听过吧,阮……紫桑。”略做停顿,风怡用仅有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其声低幽,传入阮栖耳中却如雷霆一般,令她浑身为之一紧。
姜淮!
阮栖面色微变,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风怡的试探,她立刻恢复神色,不紧不慢道:“你在说什么,我叫阮栖,不叫什么阮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