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女子来来回回走动,挑了十多种药材,用戥子称重后,封入牛皮纸,打包好交付给了阮栖。
“一枚金币即可。”
“一枚金币整的?”
见阮栖愣了一下,她机械性的解释道:“一枚金币,不论病症大小,都是一枚金币。”
“原来如此。”阮栖点点头,放下一枚金币,提着药离开。
这家药铺还真是与众不同,又是供奉药神,又是只收一枚金币的规矩。那个女子好冷淡,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真年轻,她抓的药靠谱吗?
想着想着,阮栖又走岔了路,不记得怎么回去了。
又问了好几人,才找到“徐记庄园”这个地方,正是他们的住所。处在不算繁华也不算偏僻的地方,只是院子比苏家庄园的小上一些,不同的是阁楼有上下两层。
刚刚回来,阮栖就听到一阵低沉哭声,还在不停地呜咽。
姜婷她又怎么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看到阴鱼一蹦一蹦的出来,一口拽住自己的衣摆,往阁楼里面拉扯,咦呜咦呜叫个不停。
“发生了什么?!”阮栖忽然心生不妙,急忙赶进二楼,这是红烛的住所。
很快,她便惊住了,红烛现出本体,蜷缩成一团,虚弱的倒在地上,在他眼底,隐隐有着五色光焰燃烧,符文明灭不定。
“姐姐,你快来看看,她快不行了。”姜婷跪在一旁,大眼含泪,很伤心,双手按在巨喙鸟背上,没有因为红烛的妖族身份而嫌弃她,反而为之输送生命精气。
张之平也在一旁,往红烛体内输送精气,为之续命,见阮栖买药回来了,他叹了口气,悲戚道:“突然奇火攻心,不知为何,火灵根都无法抵御,只有婷婷体内的阴寒之气能少许化解,但长此以往,她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
“不可能,之前还好好的!”阮栖不相信,一指点在红烛心口,灵觉探入体内,感应到糟糕的情况后,她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的内腑损伤很严重,五彩奇火攻心,无法逆转!
“神之眼,给我醒醒,救他!”阮栖心中不断自语,可掌心的眼睛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要你何用?!
现在熬药来不及了,只有请大夫过来!
她丢下药囊,咬牙道:“你们继续输送精气,我去请人!”
按照记忆的路线,阮栖火速赶到先前那家药铺,抢了一支香火,插在铜鼎后,急忙冲了进去。
“客人要医何病?”
依旧是那个白衣女子,素面朝天,清冷如雪,握着药典,刚好翻过一页。
“我出十枚金币,不,一百枚,多少都可以,跟我去救我的灵兽!”阮栖心中焦急,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手腕。
“客人不必如此,一枚金币即可。”清冷女子回过神来,不作表情,冷冷的抽回了手。
她背着药箱,跟随阮栖来到了徐记庄园,阮栖走多快,她就多快,一点都不落下。
“快些救他!”
清冷女子扫了阁楼内一眼,目光落在倒在地上,半边身子染血的火红巨喙鸟身上。
她默不作声,探过鼻息后,双指点在巨喙鸟心口,感应了片刻后,冷淡的眸子里露出异样的色彩。
“有趣……想要它死的话,你们就继续输送生命精气吧。”
“可是!”张之平刚想说话,就被一支尺许长的木杆给推开,姜婷亦然,清冷女子没有一丝犹豫。
阮栖在一旁看着,十分紧张,攥紧了手心。
“这种奇火,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种凤凰炎,焚体焚心焚魂,无物不破,无坚不摧,换作正常生灵早就已经死了。它身具少许稀薄血脉,倒是能活下来,你们胡乱输送生命精气,才差点要了它的命。”
“怎么会……”张之平一反以往沉稳的样子,失声道。
“它并非人族,而是妖族,偶然得到了这种火焰,不知是凤炎石还是凤血石,前者可能居大。血脉略有苏醒,对它而言,这未尝不是一场造化。”清冷女子打开药箱,素手轻拈,取出一粒淡红色的丹药。
“这是固心丸,能不能熬过去,得看它自己,非是它物可以改变,除非有宗师级人物强行干预,打断这个过程。”
清冷女子说了很多,显然巨喙鸟的情况让她很感兴趣,从头到尾把各种原由分析了个透彻,就像是亲眼见过一般,听得三人直发愣。
“还请神医救她!”张之平抱拳道。
“神医不敢当,鬼医有我名。”清冷女子嘴角微翘,喂下固心丸后,神采奕奕的看着红烛,稍稍打破了几分清冷。
“一丝凤凰之炎,世所罕见,生死由你,是化作枯骨还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都看心的造化。体关易过,心关难防,固心丸效果有限,那些药不要给它服用了。”
白衣女子留下话语,要了一枚金币,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巨喙鸟一眼,便告辞离去。
“这就走了?”张之平喃喃道,眼看着大门打开又闭上。
“听她的吧,我们也没办法。”阮栖沉声道,那个女子虽然很年轻,可判断力着实惊人,也许只能听她的话,毕竟眼下真个找不出一位宗师来。
稍做衡量,阮栖让张之平和姜婷照看红烛,自己直接出门,远远跟着白衣女子,奔向那间药铺附近。
不搞清楚鬼医的来历,她可不放心。
“鬼医……这间药铺就叫鬼医。”阮栖看了一眼,而后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商贩,询问鬼医的消息。
“你是说她啊,她真是个怪人,两年前不知从何而来,在这里开了间药铺,脾气又差,还莫名信奉什么药神。一次看病固定收一个金币,要是大病还好,一些伤风感冒的小病,谁会费钱去看啊。因此,尽管手段高超,但她生意却一直很差,人称自称都叫鬼医司命,真名是不是这个没人知道。”
“鬼医司命……以司命为名吗?”阮栖默默记下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司命,传说中祂是掌管人间命运的存在,万灵的生死、寿元、福禄都在祂的掌控中,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仙神。
“自己都叫司命了,还去拜什么药神。”阮栖腹诽,心里更觉得那个白衣女子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