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弹指间,一口水袋临空倒下,浇在刀身上,冷却过后,一柄造型厚实,刀柄稍长的法器锻造成功!
“给它取个名字。”白发老人突然一反常态,很平静的说,眼里丝毫看不见那种病态的疯癫和狂躁。
刀身长三尺,窄处宽近四指,最宽处不及五指,刀柄一尺过半。其形制似斩马刀,却又没有那么纤细轻巧,反而宽厚如砍刀,沉重无比。
刀柄连带着刀鼻,都漆黑如墨。只有刀身呈银白色,两条霓虹色血槽笔直,直到临近刀尖才微微向上弯曲,锋刃处更是闪着七彩斑斓的寒光。
接过刀,阮栖只觉入手沉重不已,单纯依靠肉身,单手提着挥舞起来已是不易,这把刀太适合自己了。
阮栖忍不住心中喜悦,伸手轻擦过刀刃,旋即指尖破开,血染刀锋。
白发老人平静道:“削铁如泥,吹毫断发,莫过此刀矣。”
“血似琉璃,熠熠生辉。”阮栖打量着那滴随着刀刃滑落的血珠,七彩光芒不断跳动,她沉吟了片刻,朗声道:“就叫它琉璃。”
话音刚落,刀身轻颤,法阵垂落其上,刀身末刀鼻初,浮现了两个小字——琉璃!
…………
“大老爷,玄元白金最为昂贵,明明和灵石等价,为什么您才卖她一斤灵石?”童子捏着衣角,紧张问道,那么大条玄元白金,得有过百斤重了。
“因为老夫觉得……痛快!”老人白发披散,一只眼睛平静,一只眼睛疯狂。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疯老人。”张之平说。
“疯老人?”阮栖没听过这个名字,却见张之平指向前方,道:“前面就有天地玄黄榜单,去看看就知道了。”
玄榜第一:卓玄机,号称“六道玄机手”,掌法、指法惊世。于炼血堂强杀血魔将,于血衣老人手中全身而退。
玄榜第二:涂景,号称“杀生剑”,剑出无生,一战杀掉左道五名筑基巅峰高手。
玄榜第三:冯元海,号称“疯老人”,炼器大师,火道天才,疯癫与清醒并存。十九年前于淮州击杀素女道九大素女之一。
……
阮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略略记住了几个名字,心里震惊是必然的。她有所猜测,白发老人有能耐炼化掉七彩鳞片,肯定是个不得了的高手,没想到会是玄榜第三。
而且最近的战绩还是十九年前,现在说不定更为恐怖了,筑基期里面,绝对找不到多少人能和他一战。
至于九大素女,人尽皆知,她们是素女道的九大传人,将来都有望接管素女道,每一位毫无疑问地都是筑基期里面的大高手,不乏宗师!
他好像还没有成道,虽然深不可测,看起来却很苍老,十九年过去,应该还是处于筑基巅峰的境界,或者半步金丹。阮栖猜测。
筑基修士寿元最高不过二百多年,而金丹修士却能活四五百年之久,如果他真的成功了,血气应该会恢复到壮年时期,而不是垂垂老矣,除非他刻意掩饰自身。
玄榜没什么好关注的,三人又去了黄榜,那边人多了几倍,显然只排列炼气修士的榜单更为亲民。
“前五十有两个人脱榜,三个人殒命,五十到七十八有六人脱榜,三人殒命。”对比了一下上一期,阮栖得出结论,她往下看去,六十四名处赫然写着风怡的名字,前进了十四名。
和十四人离榜对应,也就是说风怡这一个半月来没做什么大事。
“张师兄,为什么这些人一直卡在榜单上,始终不肯进入筑基期呢?”这个问题困扰了阮栖很久,早在第二次看到这种榜单的时候,就有那种感受,当初前五十一个没动,后五十却改天换地。总不至于前面五十还不如后面五十吧。
“不知道,我没有接触到那个层次,也许到了后期什么都清楚了。”张之平摇头,前五十绝大多数都是大周世家、大宗门的子弟,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自己怎么会知道。
“寻路。”附近有人答道。
“那些名列前茅的精英,哪个不是志向远大之辈?到了那个层次,都心高气傲,以成道为目标,没有谁甘心前路渺茫。他们都需要考虑好自身筑基期的路,免得将来走错了,后悔莫及。”
那人没有多说,他也是道听途说,更深层次并不知道,因此只是借着话题显摆了一下自身的见识,在众人恍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寻路,这是一条怎么样的路?”
不管是聚气丹还是筑基丹,都是修士炼制,而有功夫炼制这些丹药的修士,不外乎两种人。第一就是炼制丹药为生的炼药师,第二是自知前路无望,于是选择去炼药的修士。
他们都在筑基期,前者还有路可走,后者却前途渺茫。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寻路”的意义,避免路走的太窄,断了仙道前程。阮栖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些离自己还远,眼下还是以提升自己的境界为主。
三人找了个小酒馆,随意坐着。
“你接下来想去何处?”张之平问道。
“张师兄你呢?”
“我进入练气中期也有了几年,门中的几种绝技需要时间打磨,如今丹药不缺,就需要时间。打算在这里修行,以求在达到炼气后期之前,把包括落霞剑法在内的几种武学掌握透彻。”
姜婷也道:“你们老是说我不稳固,我也想修行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你们不说我了,我再出来。”
阮栖和张之平都笑了,难得她有这种觉悟,以天阴寒体的天份,真能够静下心来,进步肯定极其迅猛。
“你们不相信我?”姜婷挥舞着小拳头,呼哧作响。
“相信,只是你得有那个耐心,不要惦记着和大黑玩闹。”
阴鱼悄悄探头,立刻就被阮栖一指弹了回去,委屈的缩在袖口里,不敢出来。
……
“就在这里,我遇上了袭击。”阮栖说道,他们远离那片阴影,远远的观望了一阵。
酒楼背面,窗口紧闭,阴影铺地,这个季节阳光常年照不到背面,几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