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轰隆隆的喊杀声从军队中传出。
他们呼声震天,一个个的都精神饱满,龙精虎猛,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显然不是一支正常的军队,要是正常军队,必然规格统一。这种各持各自兵器的大军,要么弱小杂乱,要么更强!
他们是要来杀我?阮栖精神蔓延,发现自己虽然是刀身,却也被一个人握住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模样。
怎么能把我跟刀转换身体!阮栖本体木然无神,半点表情没有,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
而远处喊杀的大军已经将自己包围,举戈冲杀而来,七色的雨水溅起,伴随着跳动的雷光,纷乱又可怕。
“动起来!”她精神一振,刀仿佛化作了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眼睛,每一处都是耳朵,每一处都是口鼻!
感知入微之下,整片奇异天地的细微之处尽纳眼底,雨水落在身上,成线般滑落。跳动的雷光,铿锵作响的紫色铠甲下士兵的脸庞清晰可见。
“原来如此。”阮栖有些明悟了。
这些士兵都是雷霆所化,并非是真实的生灵,它们的实力境界都处在炼气境初期。
不过虽然是炼气境初期,但胜在人多,成千上万,这么多人一起上,几个炼气期的修士吃得消?
阮栖以身为刀,精神蔓延,控制着自身动作,护住本体。
万千士兵接近,刀剑长矛一齐刺来,阮栖控制着本体,身形踉跄后退,自身则斩了出去。
她以刀身从本体吸收真气,弥补体内匮乏,使每一击都尽可能接近正常状态。
刀锋所向披靡,直接将一名当头而来的士兵带着盔甲一齐腰斩。
紫电闪烁,士兵扑通坠地,身体化作一缕雷光,没入了阮栖本体之中。
“斩杀掉的雷电士兵还能补充自身消耗?”阮栖对这个世界的来历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容不得多想,数不清的士兵已经杀了上来,一个个都杀意凛然,刀兵上紫雷闪动。
她只能不断地回防,以刀为身,精神控制本体躲避,真的相当别扭。
简直就像提线木偶,若无精湛手法,怎能保持身体平衡,动作协调?怎能在如此之多的大军中保证自身不被伤害?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阮栖刀身无碍,本体上却多了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血是红色的,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会死吗?阮栖在想,她真气横扫,刀身极速震动,每一次震动都剧烈的斩出一道刀光。
士兵像是不知道防备,任由刀光打在身上,将自身击溃。
雨一直下,响雷越来越大,直至一刻钟后,天空已是电闪雷鸣,彩云弥补。雷霆恍若化作了实质,每一次劈落,都在落点化出一队雷霆士兵,源源不断,随机补充。
噗!
阮栖本体中刀,她也一刀斩掉了那个士兵,雷光补充自身,胸腹留下前后透亮的血洞。
杀!万千士兵杀意更甚,有个别竟然斩出刀光剑气,纵横四方,无差别的攻击。有个别士兵被斩杀,化作雷光,成为了那个士兵一部分,令它的气息变得更强。
还能这样?
无数士兵杀来,有强有弱,都在炼气初期,却不是一个档次。
阮栖疲于应对,不单是因为身体不适应,更多的还是因为这里的士兵太多了,源源不断,怎么都杀不光,补充的不够消耗。两种劣势叠加,只能不断规避。
又是半刻钟后。
噗噗噗噗噗!
一连五声闷响,阮栖身体中招,两道剑气,三把紫色兵器,贯穿了身体。心脏和脖子上都被刺穿。
自己这就死了?阮栖视线昏暗。
水光交替,云深雾绕。
阮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回到一个昏暗的房间,烛火摇曳,灯油浅了一层,显然过去了很久。
不久前的经历似梦非梦,真实不虚,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和心窝,确认自己没有受到那种致命伤。
琉璃还横卧在膝上,并没有半点异样。
那雷霆生灵化作的雷光被我吸收了。阮栖精神沉入心湖,出乎意料的在体内发现了一团雷霆,那是一组组符号,交织成团,细分开又是一缕又一缕雷霆符号。
这种雷霆的气息熟悉的很!
“原来是最初悟道时所得的雷霆之法,今天竟然意外的出来了,莫名其妙的惊喜。”
阮栖心有所想,视线微微下移,看着琉璃刀身,她精神完全探入其中。
轰隆!
水云天光交替之后,她又来到了那个世界,万千雷霆生灵,悍不畏死,一齐杀来。
阮栖身体无恙,像是新生后紧接着原地继续开始,数不清的士兵扑杀而来。它们比上次更强,攻击无差别,有时误杀同类,反而会使前者更强,一群初入炼气期的士兵渐渐提高修为。
这次,阮栖还是身体不协调。又因为那些士兵源源不断,不到一刻钟,她就坚持不住了,被十多道刀兵加身,感觉不到痛楚,精神直接离开了那个奇异世界。
阮栖发现,每次斩杀的士兵,都会变成一缕符号,被自身摄取,长此以往,或许就能得到那完整的雷霆之法!
于是,接下来几天,她一直沉浸在其中,与雷霆士兵搏斗。战场绚烂而残酷,每一次都战到精疲力尽,耗尽本体真气为止。
不过几天功夫,她已经经历了数十次生死战斗,刀身与人体的配合也越来越融洽,行动之间协调了许多,不再和之前那般生涩。
每次能抵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不到一刻钟,延长到了两刻钟。这还是雷霆士兵也在不断增强的结果!
这种战斗,竟然能作用于现实。阮栖十分满意,那一团雷光从指肚大小,变得和拳头一样大了。
一天后,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际。
张之平叩响房门,轻语道:“师妹,差不多时间了,今晚月圆之夜。”
阮栖打点好自身,带上符箓和帖子等物,用布裹着琉璃绑在背上,只余刀柄在外,方便拔出,省的它太过显眼。
她转到街角,找了一处购置了张可以遮蔽感应的面具,又买了一张冰蝉假面。前者遮面,后者换面!
之后,才作闲逛之人,行往渠水最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