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没错。”木灵童将左腿搭在右腿上,身子往桌边倾了倾,一双深邃的眼眸似能洞悉一切,全然不似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你这身体,自己能感觉出来吧。”
明明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黎司一愣,旋即笑了笑,“是啊,按理说这身子早该废了,没想到能侥幸撑到今日。”
“你以为是侥幸?”木灵童直直地盯着他。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一时间黎司竟然说不出话来。
要说是侥幸,也只能算他侥幸认识了她。
最开始……
好像是接触到绯惜的时候,他下湖救她,碰到她的那一刻,他浑身经脉就好像得到了滋润一般,不似先前那样虚弱。
黎司自然明白,木灵童所指为何。
“于你,她是解药,而于她……”木灵童顿了顿一字一句看着他,“你是毒药,还是至毒,无药可解。”
这是什么意思?
黎司一怔,被他的一句话震的久久不能回神。
木灵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个聪明人,话不用我再解释,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不送。”
黎司只觉得木灵童的声音越来越远,再回神时,自己已然孤身站在后院之中,眼前的厢房,没有一丝光亮。
解药……毒药……无药可解……
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什么时候回的房都没印象,当晚,黎司做了一个梦。
周围是一片的黑,与其说是黑暗,那黑更像是一片海。
黑色的海。
海的上空还有一抹飘扬的红色。
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却更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黎司不知道他们的交谈,他只知道,那片黑海,很危险。
而且,就在他的体内。
怪不得这些年各路名医皆检查不出来他的毛病,原来那才是他身子败坏的罪魁祸首。
黎司这一晚睡的不安慰,第二日一大早就被门口的脚步声给吵醒了,开开门才知道,未之霜醒了。
阖家团圆的完美结局总是好的。
伍涡国不可一日无君,黎司是伍皇的唯一血脉,理应成为新的皇。
只是黎司淡然惯了,怎么会原意陷身朝堂之上,而且,比其他,还有一人更适合。
于是乎,黎司使了个小小的计谋,成功地把自己的亲舅舅推上了龙椅。
搞的未子瑜恨不得把他抓起来好好暴打一顿泄愤。
好小子,连亲舅舅都算计!
未子瑜看着堆成了几座小山的奏折,直感觉那密密麻麻的字都开始运动了。
越看他这心里越郁闷,堵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未子瑜“啪”一下将手中的毛笔叩在桌子上,笔头溅起的墨汁晕花了奏折上的几行字。
烦躁!
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未子瑜双手挠头,规矩的发型瞬间乱的像是鸡崽挠的一样。
“哟,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这是怎么了?”
忽地响起一声叹息,带着揶揄。
未子瑜一喜,左右扫了一圈都没见到人,故作生气道,“丫头,我知道你在,还不赶紧出来?”
接着又是一声轻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您这新任的一国之君,怕是要烧了整个大殿了。”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的身影自半空显现飘落在地,浅笑吟吟地走向他。
“你这丫头,睡了那么些日子,刚醒就来取笑我。”未子瑜起身,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那哪是取笑,我这一醒就听说您成了一国之皇,这不立刻就赶来贺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