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只是略微顿了顿，漠着一张脸抬脚迈了一步，站在了凌海面前。
凌淄义瞳孔骤缩，他疯了吗？那可是爹啊！他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
相反凌海，浑浊着一双眼不带一丝光芒，略含失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他熟悉又陌生无比的凌然。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凌然沉声道，“若不是你，我娘也不会死，你不是心里只有那个婢子吗？我好心送你们相聚，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老爹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我娘，又把她从天上狠狠摔入悬崖，我娘刚死，你就忍不住把他们接入回府，你又把我至于何处？”
凌然越说越激动，以至于直接承认了凌淄义的娘，死于他手的事实。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凌海久平未起的心境，竟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想不到，整日一口一个老爹的凌然，心思竟已歹毒至此。
他们一家三口沦落至今，说到底都是他一人的错。
如果当初没有救下凌然的娘，他也不会被家里逼着娶下她，他和香儿早就成家了。
而凌然……亦不过是她当初腹中早已成型的。
家中皆以为凌然不足月便出生了，身子骨弱，加倍疼爱宠溺，对淄义却淡漠如外人。
只有凌海知道，凌然是足月生，这点他娘也心知肚明，不争不抢，与世无争。
凌海也想不到，这些竟然成了凌然的心魔，以至于让他成长至这般田地。
造孽啊……
凌海面如死灰，浑浊的眼透过凌然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倒也不失为一个结果。
只是苦了香儿和淄义……
“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凌然目光一凛，带着十足的狠辣伸手便开始一点点地将他吸食入掌。
那个眼神，那个神态，无一不刺激着凌然。
吸食入体的瞬间，凌然感受到血脉喷张的力量，他久攻不破的修为，眨眼间就升了一个层次。
凌然一双褐色眸子瞬间成为血红色，脸上的疯狂痴笑明确地表示着，他很兴奋！
什么家，什么情，都不如力量来得真切！
凌然掌心一用力，凌海最后一抹破败的残影转眼消失殆尽。
不够……
还不够！
他还要更多！
凌然转头盯着凌淄义，嗜血的眸子里尽是渴求与疯狂的迫切。
这一次，他甚至连一点点蚕食他们希望的兴致都没了，以手作爪状，眨眼便将凌淄义那抹魂魄吸食干净。
那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不够，我还要……”凌然瞬间盯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黑袍男子，一双血色的眸子里尽是贪婪。
黑袍男子不屑一顾，嗤笑一声，吃相还真是难看，这么大的食欲，可让人有些难办了。
走上这条不归路，迎接你的，也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黑袍男子腾空而起，浮在山洞之前，向着凌然缓缓张开双臂，发出来来自炼狱之铃的笑声，并向着山洞内缓缓移去。
“桀桀……”
“来吧，无尽炼狱就在我身后，去到便能吃个痛快。”
“舍弃那些烂情感，只有力量才是你忠一不二的伙伴……”
“吃……吃……”凌然红着眼像足了一只野兽，不断地追着眼前的那一团黑气，直至消失在那口幽深的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