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毕业后,贺红玲没选择就业。
而是选择读北京音乐学院的研究生,继续学习深造。
本来学校老师建议贺红玲出国留学。但考虑到她妈妈冯同志,还有肖春生,贺红玲还是拒绝了老师的提议。
那老师知道缘由后有些可惜地摇摇头,但也没继续劝贺红玲改变主意,贺红玲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毕竟这世上的事情,就没有十全十美、什么都能如你所愿的。
肖春生在贺红玲读研一的时候,重新回归云南军区野战部队,而且还被提拔成了野战部队一排的排长。
因着他为人重情义,又有军功在身,在野战部队发展的不错。
肖艳秋和齐天在肖春生回归部队前领证结婚,还举办了婚宴。如今两人的超市生意兴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佟晓梅在医科大学习,还有一年毕业。贺红玲去看她的时候,晓梅几乎没日没夜地抱着比砖头还厚的医书啃。
不过佟晓梅自个儿并不觉得辛苦。
反而是乐在其中,她就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医学知识。
肖春生脊椎手术痊愈,可以回归部队训练这事,佟晓梅很是感兴趣。
逮着贺红玲一直问细节,贺红玲虽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脊椎受伤有多凶险,这次也是机缘巧合下有了复经丹。
但这事她没办法给晓梅说,贺红玲只能把功劳全部推给了云教授。
佟晓梅听完,越发佩服起云教授来。
“只可惜,我没机会认识他。”佟晓梅有些遗憾地撇撇嘴。
云教授身份特殊,给春生做手术还是托康佳文妈妈的面子才把人请到的,贺红玲可没敢给佟晓梅说能见他的话。
佟晓梅心思细腻,自然没提这要求。
与晓梅和晓艳秋齐天他们不同,黑子和赵小慧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赵小慧是个爱美爱打扮的姑娘,和黑子结婚几年以后,就去了一家公司当模特,每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赵小慧本身长得漂亮,加上如今穿着打扮时髦,可吸引了不少男同事的关注,甚至一些富二代也对她大献殷勤。
这可就捅了黑子那敏感又脆弱的心窝,黑子总疑神疑鬼,觉着是赵小慧嫌弃他胖,嫌弃他没有能力赚钱。
觉着赵小慧这是勾搭上别的男人。
每天赵小慧回来,他总是要阴阳怪气又拐弯抹角地打听她的行踪。时间一长赵小慧也心里头窝着火。
两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过后赵小慧给黑子解释了,说那些都是同事和客户,她和他们之间都是正常交往,并没有什么龌龊事。
但已经被自卑和疑心占据全部心神的黑子,完全听不进去赵小慧的解释。
最近黑子甚至开始动起手来,贺红玲研一暑假放假,去店里看肖艳秋和齐天两人,刚好碰到赵小慧哭着来找齐天。
赵小慧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黑子留,小嘴叭叭又利索地边哭边说,把黑子做的事吐了个干干净净。
贺红玲这才在赵小慧的哭诉中得知,黑子和他那帮兄弟之前倒腾买卖鞋子,结果上头正严厉打击投机倒把。
他们好不容易琢磨到一个赚钱的主意,这一下子就被端了,心里头能不郁闷?赵小慧此时恰好被看中当了模特。
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着赚钱,顾不上安抚黑子低落的情绪。
黑子心里那一点的疑心渐渐放大。到现在完全对赵小慧没了信任,暴脾气一上来就对着赵小慧拳打脚踢。
瞧着一张脸被打得青紫交加的赵小慧,贺红玲都有些同情她。
对黑子生出一丝厌恶,打女人的男人一直是贺红玲最讨厌的那种人,哪怕是曾经的熟人,贺红玲都特瞧不起他。
不过在几人面前,尤其在赵小慧跟前,贺红玲并未表现出一点异样。
赵晓慧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
肖艳秋和齐天听完后对视一眼,都有些替黑子着急,连声安慰让她冷静。
劝她不要在气头上做出任何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只是赵小慧被黑子的疑神疑鬼和家暴彻底伤透心,冷了心肠。
直言这次没得商量,她之所以破罐子破摔地过来找齐天,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们觉得是她对不起黑子。
“就这样吧,我受够他了。”
扔下一个大雷,赵小慧最后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肖艳秋和齐天两人忍不住叹气。
“红玲,你怎么刚才一句话也不说?”
贺红玲淡淡地瞥一眼问话的齐天:“我能说什么?”
齐天闻言一噎,无奈地看一眼她。
“都说劝和不劝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你让我劝赵小慧原谅黑子?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而且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话。”
贺红玲嗤笑一声说:“以前黑子打人,那打的都是些该打之人,但现在你再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儿了?”
“家暴自己的女人,亏他做得出来。”
贺红玲这话说出来,就连刚才劝赵小慧不要冲动,再给黑子一次机会的肖艳秋都有些动摇,觉得红玲的话有道理。
“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小慧走?”
齐天心里对黑子有些恼火,觉得这次的事他做得确实有些过,但到底还是不忍心他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地散了。
肖艳秋看一眼贺红玲,又瞧一眼一脸不忍心的齐天,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话,贺红玲看着齐天冷哼一声。
“小慧铁了心要走,你能拦得住?”
说着贺红玲又悠悠来了一句:“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两句话就把齐天想要插手黑子家务事的心给挡了回去。
赵小慧最后还是走了,去南方发展。
被她灌醉躺在床上的黑子,第二天下午才看到赵小慧的信,原本还晕晕乎乎的脑袋在看清信上的内容后顿时清醒了。
不可置信地又看一遍信,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慧的东西后,黑子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赵小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黑子烦躁又懊恼地蹲在地上,薅了几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眼眶变得赤红。
整个人好像一头暴怒的困兽一样。
情绪冷静下来后,黑子来找齐天想辙,贺红玲和黑子前后脚进出,刚好完美避开,后续的事情是艳秋告诉她的。
不过黑子和张上游勾搭在一起,还做起烟草走私生意,这是贺红玲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也是后话。
另一边,叶芳和陈宏军之间的关系,自打陈宏军大学毕业考公,进入海关后渐渐发生变化,越来越聊不到一起。
甚至几次三番起了争执和冷战。
尤其是在要不要孩子这事上,叶芳和陈宏军没少拌嘴争吵。
原本在结婚前叶芳就与他说好,两人结婚后不要孩子,陈宏军起初答应了,但后来看着同学孩子都那么大了。
就他一个光杆司令。别说同学聚餐时都会问起此事,他妈妈更是每次都提起这事,让他和叶芳赶紧要孩子。
他这心里头就有些不太平衡了。
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生孩子,就她叶芳不行。为什么别人都有孩子,就他陈宏军不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就因为他是叶家的倒插门女婿?
越想陈宏军心里就变得越不甘心。
不过陈宏军倒是没把叶芳不想要孩子,每次都会避孕这事说给他妈听,反而把责任都揽在自个儿身上。
可时间一久,陈宏军就忍不住地在心里头犯嘀咕,叶芳究竟爱不爱他,为什么他一说起要孩子她会那么抗拒。
甚至陈宏军有些怀疑,叶芳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才坚决不要孩子。
琢磨的次数多时间久了,陈宏军渐渐对这段婚姻,还有他和叶芳之间的夫妻感情生出了怀疑和不满。
因此在遇到对他一脸崇拜,眼里满是柔情的姑娘时,陈宏军可耻地心动了。有了慌乱的第一次,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他只感觉身心舒畅。
尤其是得知那姑娘怀孕后,陈宏军欣喜若狂,每日上班都是神采飞扬。
把那姑娘安置在他买的别墅里,每天看着儿子在他妈妈肚子里越来越大,陈宏军才感觉到他自己有了一个家。
至于和叶芳的房子,陈宏军讨厌那种压抑的气氛,厌恶叶芳的说教,在他心里那里只是他偶尔睡觉的地方。
已经完全称不上是一个家。
但这些事情,还坚持己见,并不打算妥协的叶芳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贺红玲在研二下学期,和康佳文在西单逛商场的时候,无意间碰到过一次。不过贺红玲变化大,陈宏军并没有认出她。
虽然贺红玲早就猜到叶芳和陈宏军之间的感情会出问题。
但贺红玲万万没想到,陈宏军胆子会这么大,在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就有别的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这事贺红玲没说出去,只在给肖春生打电话的时候告诉了他。
肖春生听完后沉默半天,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叶芳这么多年对陈宏军的扶持和帮助,竟然换来了宏军的背叛。
甭管什么原因,他出轨就是他不对。
“红玲,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电话那头肖春生声音里有几分迷茫。
“我记忆中的宏军虽然胆小,但是憨厚老实,可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时代在变,我们也都在改变。”
贺红玲柔声道:“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咱们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贺红玲倒不觉得奇怪,陈宏军从政,要还是以前那憨憨的性子,恐怕早就被人给算计的渣都不剩了。
只是出轨这事,贺红玲有些不理解。
肖春生轻轻嗯了一声,叹口气道:“算了不说他了……”随后叮嘱贺红玲不要再管这事,也不要说出去。
毕竟这事算是叶家的家事,就算陈宏军以前是他兄弟,现在他也只是一个外人,红玲与他们就更没什么关系。
何况叶芳对红玲一直都冷言冷语。
两人聊了许久,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这事贺红玲之后就没再关注。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两年过去。
贺红玲研究生毕业,被分配进国家音乐剧团工作,成为剧团里业务最强的小提琴演奏者,参加了不少大型演出。
与此同时,在云南当兵的肖春生,经过三年的努力,如今已成功晋升为营级干部,还顺利进入西南特种部队。
贺红玲收到他的信后虽担心他的安危,不过还是支持他追求他的梦想。
贺红玲工作后第二年,也就是她二十九岁那年,肖春生休假回北京,与贺红玲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异地爱情长跑。
从民政局门口出来,看一眼两人手里的结婚证,贺红玲和肖春生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有些湿润,肖春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拉着贺红玲钻进军用吉普车,迫不及待地抱住贺红玲。
“红玲,我们终于结婚了。”
这些年,他和红玲聚少离多,每年靠着电话和书信交流,偶尔放假一次,他才有时间回北京陪陪红玲。
红玲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内疚。
“是啊,我们终于结婚啦。”
贺红玲心里也高兴,她读研和工作的这几年,她妈妈冯同志催婚催得紧,念叨的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抱了会儿,肖春生松开贺红玲。
抬手摸摸她光滑细嫩又精致如画的脸,眼里满是缱绻柔情,贺红玲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么看我干嘛?”贺红玲红着脸问,肖春生低声笑道:“我媳妇儿可真是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嘴巴抹蜜了,说话这么甜?”
“有没有抹蜜,媳妇儿尝尝就知道了。”肖春生意味深长地说完,不等贺红玲反应就凑过来含住了她的唇。
不久她整个人被肖春生压在座位上。
这个吻来的猛烈又火热缠绵。
贺红玲感觉她整个身体仿佛是着了火似的,肖春生也感觉不好受,亲吻着媳妇儿,他只感觉一股邪火往身下窜。
“红玲,我……”停下,喘着粗气。
肖春生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眼神炽热地看着红玲,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
贺红玲感受到肖春生身上的异样,不由得脸色爆红,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春生……咱们去新房……”
总不能两人的第一次在车上来吧。
听懂她的话外之音,肖春生终于冷静下来,抱着贺红玲平复着情绪,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下那股欲念。
低头看着同样迷离动情的姑娘,肖春生心中一软,还是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关系,他想要红玲,但不是在这里。
“傻姑娘。”肖春生嘟囔一句。
在贺红玲嫣红的嘴唇上轻轻啄了啄,肖春生拉着她起来,把衣服给两人穿好,这才开车离开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