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在下山之前便早就开始了他的男装扮演之行....她的化名依旧是叫墨昭...时间长了,有时候竟也忘记自己的女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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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也早就将墨昭的性别模糊了,久而久之,墨昭屋里的那些女儿家家的首饰衣服也都被收入箱底了。她终日里简单素净的或白或灰的衣衫。就连公良造有时也感慨:墨昭,你现在可越来越像个男娃了。
“公良师兄,这算是夸我的话吗?”
“咳。咳。这,这,也算是吧。至少夸你扮相英气逼人。”公良造开解道。其实他更想痛心疾首地说:墨昭啊,你这样下去,谁还敢娶你啊。
真相不能说破。公良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昭已经渐渐地隐入男人的海洋,原本的万草丛中一点花也谢了。
内务堂的陆师弟下山去买布匹,在山脚下的草丛中捡回一个男子。男子生命垂危,气息断断续续,随时都可能毙命。陆师弟心底柔软善良,连忙拖着拽着将男子带到了山上。墨城里的郎中们围着男子诊断了数十次,最终的结论依旧是男子身中奇毒,他们束手无策。
郎中们冲着陆师弟连连摇头,陆师弟也深知此人怕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那陆师弟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他又一路跑到后院去找墨昭。墨昭自然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对自己的医术已是自信满满,如今来了一个急需治疗的病人,她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直奔而去了。
墨昭来见这个男子,又为他把了脉。男子的脉象凌乱不堪,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羽璃大为震惊:一般人的脉象即便有异也还算平稳,可是这人的脉象真是出奇地乱。羽璃翻开医书,将男子的症状对号入座,查到男子是中了一种叫做紫萤的毒。公良造对此事也大为诧异:“怎么会中这样的毒,太古怪了。”
“这毒怎么啦?”墨昭问。
“这毒源自苗疆,出自苗家五仙。”公良造回答道。“此毒难解,算是奇毒。”
“奇毒!“墨昭一听,顿时大感兴趣,墨昭最是对医术感兴趣,而各自疑难杂症和古怪奇毒,正是她展现和挑战自己医术的机会。
来了兴致,说干就干,墨昭废寝忘食在药铺里忙碌,她按照书中记载比对着药材来配药,又派出师兄弟们为她按图索骥寻找各种稀奇药草。在药草终于聚齐之后,墨昭又开始日夜熬制。
墨昭完全把自己的性别丢掉了,一心一意去做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直到男子在她的照顾下,缓缓地苏醒过来...那是一张多么俊美的脸庞啊,男子的双眸清亮深邃,像雪山寒潭,有摄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扑闪着,像纷飞的蝶,又像是展翅的白鸽。
高挺的鼻梁,于悄然无声中,显尽男子的器宇轩昂之势。、
“谢谢你。”男子声音略显沙哑,似是太久未曾说话之故。只是那声音的音色,很难得也很难忘
“没事。”墨昭故作淡然地说着。
“陆师弟,他就交给你了。有事再来找我。”墨昭挥挥手,抬脚往门外走...无论墨昭如何处理,男子体内的毒素总是祛除不了...他如今只能勉强行动,所以她现在要去找其他医治的方法。
“是。阁主。”陆师弟弯腰行礼,目送墨昭离开。
“他是?”男子问。
“他是我们药阁的阁主。墨昭。若不是有他,你怕是已经命丧山下了。”陆师弟也不忘对墨昭的医术连声赞叹。
“他是一个好人。墨者之中果然尽是侠义之士。”男子淡淡地说着,只是他嘴角的笑意,着实让人警惕。
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在他的身后隐匿着无数的秘密,只是墨城的众人对此一无所知。
男子的身体一日日好了起来,他自称自己名叫王孙和,乃是郑国棉粱之人。至于其他的,他总是不肯多说,墨昭自然也就不忍多问。
王孙和的病情虽已得到暂缓,但距离痊愈还有很远的距离。
倒是王孙和却十分豁达,他劝勉墨昭说:“墨阁主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十分感激。若是不幸离世,那也只能怪我命不太好。墨阁主完全不必心怀愧疚。”
碰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王孙和提出要在墨城之中走一走。
墨昭深知王孙和的发病是迟早的事,本着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墨昭答允了王孙和的请求。
每至一处,王孙和便细细地将其打量,嘴巴里自是满满的赞叹之词。墨昭倒也慷慨,带着王孙和在墨城晃荡了一下午。
一直到二人停驻在后山的凉亭中,王孙和问墨昭:“墨阁主风度翩翩。我实在敬佩。”
墨昭自然也是客气:“哪里。比起阁下,不足为提。”
王孙和又说:“我曾经听闻墨城中有柄还未认主的名剑‘非攻’,天下无敌。不知我可有幸,亲眼目睹?”
“这有何幸的。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拿给你。”天真如墨昭,对王孙和完全不设任何防备之心。
墨昭想了一下,便将师傅赠予自己的‘非乐’揣在怀里。虽然骗人是不对的,可是王孙和也只是想看一下剑而已,不管是哪把剑,看看而已,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