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路笑天去了笑仁堂,凭着他高超的医术手段,在加上不收分毫医药费,很快就在曲阳城混出了不小的名气,很多人为了一睹他真容,甚至没病也都要去笑仁堂走一圈。
也正因为他的专业,本来对他不是很信任的邹建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心。
这天,好容易打发了一个极力推荐自己闺女的老太太,路笑天趁着空闲之余,在笑仁堂随处转着看。
他猜测邹全的秘密都藏着笑仁堂密室,遂一有机会,就会在密室周围溜达一圈。
今日亦如此,不过等了刻钟也没见谁要进去的意思,正打算离开,又瞧见邹全面色匆忙的朝自己走过来。
路笑天心中一动,立马朝另一边走去,等到邹全停在密室门前,他才又重新靠拢。
邹全手里还抱着一个木箱子,看上去还有些沉的样,一手怀抱箱子,一手从脖子上取下钥匙开门。
路笑天立马恭敬上前,“邹管事,要不要我帮你?”
邹全手中一紧,面上闪过一丝慌忙,旋即戒备道:“不用,这里是笑仁堂重地,里面放的可都是珍贵药材,没事少靠近,万一丢了什么药材,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路笑天有些惶惶,“那我不打扰了。”说完就恭敬的退下。
邹全等他走远了,才又重新取下钥匙开门,进门之前,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将门推开一个缝儿挤进去,并且迅速又从里面将门关上。
路笑天躲在柱子后面,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似的。
旁人只以为那扇门之后。是贵重药材存储仓库,没人知道仓库内还藏有暗室。
邹全如此紧张的抱着那箱子东西,又生怕被人看见,显然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路笑天当然现在还没办法闯进去,不过这件事可以告诉凌依,兴许她能想到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笑仁堂关门后。路笑天就换了装束去八音国。
卸下易容妆。这里再无人认识他,路笑天大摇大摆的进八音国,又光明正大的走进凌依的房间。
凌依对后者既然会从正门走进来这件事感到诧异。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路笑天也不在意,笑道:“大小姐先别急着笑我,听听我给你带了什么消息来。”
他将看到的邹全异样告诉凌依,并且猜测道:“邹全那箱子东西。一定是什么重要之物,他以为没人发现库房的密室。可就那点小伎俩,我早就看穿了,若不是没有钥匙,又不好硬闯。我早就进去八百回了。”
到底是藏了什么,才让邹全那样紧张呢?
凌依陷入沉思,邹全、邹建都是一体。那个木箱显然是从外面抱进笑仁堂,那又是谁给邹全的呢?
她忽然问道:“邹全今日去了哪里?”
路笑天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给人看病,哪儿有时间去注意他,不过我猜应该去了酒楼,那一身酒气,老远都能闻见。”
“酒楼?你确定去了酒楼?”凌依认真的看着他。
路笑天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被这么一问,又有些不肯定了,而是道:“也不一定是酒楼,也可能是酒馆、酒摊,或者是酒窖什么的,总之我只说,他身上带着酒味。”
凌依沉静下来,开始慢慢整理思绪。
路笑天知道她要思考,自觉的不去打扰,笑嘻嘻的大摇大摆离开,他是准备去看自己的织羽妹妹。
因为都是长老住的房间,格局与客栈差不多,同一层楼上,有很多独立的房间,凌依所在的位置,在最靠阁楼里面,宫曦儒则住在与她隔了三个房间的第四间位置。
距离如此之近,再加上他自己武功也不若,自然也就察觉了路笑天进出凌依的房间。
从气息上看,是男子无疑,可是谁可以这么随意的进出?
“少爷----您书拿反了。”宫升好心的将宫曦儒手中的书给他翻正。
宫曦儒难得的没有去瞪他。
宫升不自觉,又笑嘻嘻的道:“少爷,这会儿凌小姐应该还没睡下,小的看您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要和凌小姐说说话聊聊天儿。”
宫曦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放下书,索性在床上躺下,一动不动。
宫升抿嘴笑,轻手轻脚的将床幔放下来。
*
第二日,良疋起了个大早,随便抹了把脸就匆匆出门。
昨夜他就约好那些乞丐在街尾的破庙相见,等他到的时候,竟然发现大家全都到齐了,却原来是好不容易遇到这等好差事,谁敢离开,一晚上都在破庙等着。
良疋将事情再交代了一遍,让这些孩子跟踪邹建和那五个梁国人,并且再三叮嘱一定不能露馅。
得了大家的保证之后,他才放心的让乞丐儿们离开,自己则挨着再去了昨夜邹建一行人去过的地方。
酒楼、赌场、妓院,他们去的地方虽然不少,可良疋铭记凌依的嘱咐,瞪大眼睛将那些人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的周围都跑了一圈,等大部分都走完之后,已经过了晌午。
良疋不敢耽误,在面瘫儿上吃了碗面,再跑完最后两个地方,酉时就回到八音国给凌依汇报。
“小的将那些地方都看过了,小的愚钝,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那些地方周围都有的其他地方,小的都拿笔记下了。”
他将册子递给凌依。
凌依一面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则拿着册子研究。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叩门声。
凌依略疑惑,立马将面巾戴上,起身开门。
宫曦儒静静的站在门外,低声道:“有一个人。你或许想要见一见。”
凌依往外面走廊看了一眼,并无其他人,将宫曦儒迎进屋,取下面巾道:“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宫曦儒并不打算现在就说。
凌依狐疑的看着他,桌上还放着良疋给她的册子,虽然至今她也未看出什么异样来。
她在考虑,考虑是否有必要去一趟。但若是不知道原因。岂不是耽误自己时间。
宫曦儒看出她的犹豫,继续道:“这个人,你见了之后。绝对不会后悔,也许与你现在正在查的事情有关也说不定。”
凌依眼神闪了闪,除了自己人,谁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宫曦儒竟然能察觉到自己在查某件事。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安。那感觉,就像是你用心藏了一件宝贝,可是却还是被人轻易找出来,似乎自己的用心。被看的一清二楚,裸|露无疑。
不过想归想,凌依还是在宫曦儒肯定的眼神中走出房间。
虽不知为何。可她总觉得宫曦儒能给自己提供什么她不知道的重要事情。
两人离开八音国后,就驾着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等马车停下来后,凌依微微诧异。
“银凤楼---是个酒楼。”她跳下马车,脑海里回想起良疋说的,昨夜邹全和那几个梁国人就是在这里喝的酒。
宫曦儒率先走进去。
银凤楼只是一般普通的酒楼,客人也都属于中下水平,所以掌柜的乍看宫曦儒一身华丽,脸立马笑开了花。
“这位老爷,你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
又看到正走进来的凌依,讨好道:“看夫人的样子,似乎赶了不少路,不如先坐下吃点东西,再在我们客房休息休息再走?”
宫曦儒回头看了凌依一眼,又转头淡淡道:“你们昨夜跑堂的伙计是谁?”
掌柜的一听,心中隐隐叫不好,一来就上来找人,莫非是来找茬的?
面上,已经笑嘻嘻的冲一个伙计招手:“你过来。”
伙计莫名的跑过来:“掌柜的,您叫我?”
掌柜的指着伙计对宫曦儒道:“昨夜就是他跑的堂,是不是这小子做错了什么事,惹老爷不高兴了?”
伙计顿露惶恐之色,使劲儿回想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么尊贵的人物,但他连眼前两人的容貌都不曾见过,又哪儿来的得罪之说呢。
“你昨晚可招待过一群梁国人?”宫曦儒直接问道。
伙计略一想,心一下子提起来,有些害怕的道:“小的----确实给他们上过菜。”
宫曦儒又拿出两张画像,指着上面的人问道:“那你可见过这两个人?”
伙计眼睛瞪着画像,左看右看,慢慢点头:“见过----左边这人先和那几个梁国人到,右边这个人是中途过来的,不过没呆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凌依凑过去一看,再看着宫曦儒,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听到他们都说什么了?”凌依问伙计。
伙计摇摇头:“那些贵人在小的上菜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上完菜就让小的赶紧离开。
小的知道他们得罪不起,哪儿还敢听他们说什么话啊。”
宫曦儒摆摆手:“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伙计看了掌柜的一眼,见后者点头,赶紧退下。
宫曦儒摸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冷冷道:“今日的事,若是敢泄露半句出去---”
他随意抽了一根筷子,对着某个方向掷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角落的一张椅子就散了架,坐在椅子上的人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根凳子,就是你的下场。”宫曦儒轻飘飘的道。
掌柜的心突突的跳,额头冷汗涔涔,赶紧拱手:“小的知道,老爷您放心,小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乱说的。”
走出银凤楼,凌依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见面了?”
宫曦儒将画像重新收好,笑道:“随便让无影一查,就查出来了,他们并没有避嫌,也许以为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不会引人注意,总之,并不困难。”
凌依挑了挑眉,笑吟吟的看着后者,心中却在想,看来邹建那箱子东西,是从邹全这里拿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