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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诚达小区一街之隔,有家名叫小计的咖啡馆。

虽然已经傍晚,天寒地冻,可咖啡馆里仍旧有几桌客人。

咖啡馆里灯光昏暗,环境幽闭,放着舒缓的音乐,客人们都小声的交谈着。

隆盛平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推门进来,就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角落里的卡位。

马上就有服务生过问,低声询问。

隆盛平点了三杯咖啡,几分干果零食。

李沐阳和叶静心随后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李沐阳习惯性的掏出烟,打算来一根。

隆盛平就说道:“李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李沐阳耸耸肩,又把烟放回烟盒里。

隆盛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李沐阳,新城着名神探,侦破过很大大案,绰号灵探,更是市局局长沈飞的得意门生。”

李沐阳微微一笑:“隆副市长对我的情况很了解。”

隆盛拿起羹匙,在咖啡杯轻轻搅动着:“李先生,说说吧,你们找我,是为什么?”

李沐阳往后一靠,波澜不惊的说:“今天早上,你给我师父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在王森的案子上,网开一面。”

隆盛平皱了皱眉头,说道:“没错。”

“是什么原因,让隆副市长这么做的?”李沐阳问道。

隆盛平放下羹匙,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是你问,还是沈飞问?”

“有什么区别吗?”李沐阳反问。

隆盛平嘴角勾了勾:“当然有区别,如果是沈飞问,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如果是你问,说明你希望从我这里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或者说是线索。”

李沐阳默默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隆副市长,和聪明人打交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手中,掌握了一些证据,其中牵扯到了你。你是新城的父母官,我需要了解更多的详情,不想做出错误的判断。”

隆盛平嘿了声:“李先生,你刚刚还说不喜拐弯抹角,怎么还会这么说呢?我理解是,警方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但是还不够充分。但是碍于我的身份,不好直接来调查我,于是请私家侦探来对我展开调查。”

李沐阳莞尔一笑:“隆副市长是聪明人,一猜即中。”

隆盛平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紧不慢的说:“王森是一个很出色的青年,他出版的那本《自由飞鸟》在文化圈掀起了不小的浪潮,给我们新城的文化圈长了脸,也带来了活力。作为新城主管文化建设的副市长,我对他十分看好,也对他大力支持。”

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两年前,青苗杂志社主编云菲牵线搭桥,我和王森相识,并且促膝长谈。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李沐阳挑了挑眉头:“隆副市长,仅仅是因为这些,你今早就敢给市局一把手打电话求情?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隆盛平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沉思了良久才说道:“我承认,今早这个电话的确有些冲动……”

不等他说完,叶静心已经没了耐心,冷哼一声:“隆副市长,我们来找你,可不是跟你东拉西扯的。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和云菲王森之间的经济来往吧。嘿嘿,要是警方来找你,可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隆盛平脸色一沉,愠怒的说道:“叶小姐,你是审问犯人吗?就算是审问,也轮不到你们私家侦探吧?”

叶静心翻了翻白眼儿,闭嘴不语。

李沐阳笑道:“隆副市长别发火,我这个助手说话向来口没遮拦……不过,她的话说的没错。”

隆盛平脸颊一阵抽搐,再次拿起羹匙,在咖啡杯里搅动。

李沐阳则端起咖啡,一口喝光,吐了口气说:“看来隆副市长还没有想好,没关系,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给叶静心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起身,准备要走。

“等等。”隆盛平放下羹匙:“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下次再来的,也许就是市局的经侦了。”

李沐阳两人相视一笑,又重新坐下。

隆盛平深深的看了李沐阳一眼,忽然说道:“李沐阳,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李沐阳微微一笑,掏出烟盒,取出两根,递给隆盛平一根。接着,又拿出火机,亲自给他点燃。

以他过往的经验,一旦对方想要抽根烟,那就是要交代什么了。

隆盛平深深的抽了一口,随即就距离的咳嗽了起来,苦笑说:“已经戒烟几年了,冷不丁抽一口,还有点不适应。”

说着,坐直身子,目光投向远处正看着他的服务生,摆摆手大声说:“小张,对不住,破坏了你们这里的规矩。”

服务生耸耸肩,坐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

李沐阳也把烟点燃,对叶静心说:“小叶,记录一下。”

叶静心点点头,掏出小本子和笔。

半根烟抽完,隆盛平长长吐了口气:“其实,今天一整天,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我知道,我给沈飞打这个电话,将会把自己推进无底深渊。嘿嘿,反过来想,这个电话打与不打,我都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

李沐阳默不作声。

隆盛平摇摇头:“也好,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太久,会使人生病的……我知道王森搞的那个同好会,也曾经参与过几次。虽然对他这样的行为非常的排斥,可是不得不承认,身在现场的时候,带给人的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看到一个在极刑之下痛苦的样子,心理上会非常的享受,仿佛所有的压抑和情绪,都能在一瞬间得到释放。”

“嘿嘿,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心理状态是扭曲变态的。可只有你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明白,那是人的原始性的一种释放。我承认,曾经有某个时刻,我也想成为那个承受极刑的人,也许在极端的痛苦中,人的精神才能得到解脱,才能回归真正的自然性。”

“你没有说和王森云菲之间的经济往来。”叶静心提醒道。

隆盛平耸耸肩:“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说的,我身在要位,能够给他们提供很多的方便。他们对我行贿,我大开方便之门。”

李沐阳皱了皱眉头:“你对云菲遇害这件事,怎么看?”

隆盛平很坦然的说道:“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意外而已。云菲这个女人,平时做事小心谨慎,她送给我的每一笔钱,都没有痕迹可循。当然,我知道,她手中的钱,都是由王森提供的。她和王森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了解的只是表面。”

李沐阳和叶静心彼此对视了一眼,事情和他们预料的并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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