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为了你妈打抱不平?”
关雪清面带笑意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我觉得离了婚好啊,这也算是她为了做的最好,最警示的一件事情了。”
关老太太闻言耷拉了脸,“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年轻,不懂这些,等你年纪大了,自然会想成家。”
“是吧?那就等我年纪大了再说吧。”
关老太太闻言就知道这些话没有办法打动关雪清的心,“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我不是和他说过了吗?我要关家的老宅。”
关老太太怒不可遏,“你要这房子做什么?”
关雪清看了看四周,漫不经心的说:“我想着,以后可以将这里给拆了,做成公墓怎么样?”
此言一出,关老太太首先捂住了胸口,关复也终于不躲了,站了出来,“关雪清,你也太恶毒了,这是我们关家的老宅,你要做成公墓,你把我们关家当成什么了?”
“这话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你,你把关家当成什么了?醒醒吧,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关家,还是以前的关家吗?早就不是了,关家早就没落了,现在的关家,只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关复被怼到说不出话来。
关雪清伸出手,后面的人立马将一份转让合同递了上来。
关雪清将合同扔在桌面上,“我的耐心有限,今天,要么签字,去办过户手续,要么,你的宝贝儿子就去牢里,你自己选吧。”
她知道关复是个没有胆量的,果然,关复听到这话,只是不住的看向关老太太,“妈,我不能坐牢啊,我要是坐牢,关家就真的全完了。”
关老太太捂着心口,差点喘不上气来,好半天,才僵硬的说:“就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呢?你妈也同意这件事情?”
“没有商量的余地。”
至于她妈?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她妈那个人,最是见风使舵,说不定心里还庆幸,幸亏没有和关复复婚了。
可关老太太不想签字,她没有办法想象关雪清会怎么糟蹋这个老宅,要是真的把这里建成公墓,那么就是她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她颤抖的看向关复,自己唯一的儿子却满脸恳求的看着她,“妈,你就签字吧,不然我就真的要坐牢了,你放心,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只要我在,我们以后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关老太太闭了闭眼,终于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关雪清满意的看了一眼上面的签字,“行,走吧,办手续去。”
她走在前面,关复颓废着身影,搀扶着关老太太走在身后,显得狼狈又可怜。
*
夜很深了,楚鸿笙回来的时候,关知意还没有睡觉,而是摆弄着晚上才剪下来的花,挨着往花瓶里插。
他取下眼镜,走了过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关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谁让你这么晚了都不回来。”
楚鸿笙一愣,连忙道歉,“对不起,今天晚上有些事情耽误了,明天开始,我一定准时回来。”
关知意摆了摆手,“这倒不用,你工作忙你的。”
楚鸿笙抱着她,将头搭在她肩头,“是不是做了噩梦后,不敢一个人睡觉了?没事的,梦都是假的,都是反的,这次关家,永远都爬不起来了,关复和郑婉,谁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关知意一愣,转而拉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会,依旧问道:“我听说,关家的事情快尘埃落定了,是你出手了吗?”
楚鸿笙语气有些不在意,“说不上,只是想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而已,以后,他们就都不会再来烦你了。”
关知意张了张嘴,有些话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她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好半天才说:“也是,他们真的好烦人。”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之前你计划的高考毕业旅行,我失约了,这一次,我想补上,可以吗?”
关知意侧过头看他,发现灯光下他的睫毛很长,看着自己的目光依旧那么柔和,她想到了当初她和球球和楚秋安计划好的出行路线,也想到当初突发疾病的球球,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的说:“好啊。”
她想,等关家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他们是该出去玩了,当年的遗憾,今年可以补上了,这一刻,对于球球瞒着她的事情,她突然有了几分不想再追究的冲动。
现在很好了,他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做了噩梦醒来,他依旧在自己身边,已经很好了。
只是晚上睡梦中,关知意再次做梦了。
这次也说不上是不是噩梦,她梦见了一个很美丽的院子,院子里依旧种着很多的花,她梦见自己坐在院子里,心中半点波澜都没有,彷佛没有半点感情,像个木头人一样。
从睡梦中醒过来,外面的天依旧黑着,楚鸿笙睡在她旁边,老老实实的挨着她,睡觉前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借着一点点广亮,她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睡着时候的他,脸上带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乖巧,看起来丝毫一点防备都没有。
关知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却被他握住了手,关知意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只是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手而已。
并没有醒。
关知意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对于自己做的梦,也觉得非常的奇怪,好好的,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了。
她想到了当初楚秋安说她哥醒后说的话,想到了楚鸿笙高烧烧糊涂了说的话,心中泛起了一个猜想,最终缓缓的叹了口气,她将头靠在楚鸿笙的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很有力,也很让人安心。
她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手,心跳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身边的人呼吸沉稳,她强迫自己忘记梦中那种毫无生机的念头,这才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