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太医们和各位京城里都有头脸的大夫如热锅上的蚂蚁,围在一起也商量不出一个办法。
那边就是黑着脸的战神太子,若是他们敢说一个不能,不成,他们觉得自己的小命都会交代在这里,可是……
他们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管你们是针灸开药还是什么,一定要给本宫保住这个孩子!”萧墨琛声音低沉缓慢,情绪没有半丝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心里正在受怎样的煎熬。
他在乎他们之间的这个孩子,他更在乎的是,这个孩子没有了,她一定会离开他,而且会永远都恨他。
因为,太医说,这个孩子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的流产。
“启禀太子,我们已经尽力了。”说话的是太医院的院首,萧墨琛然人进宫把院首也请来,却不是听他说做不到的。
“本宫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保住孩子!”萧墨琛低声重复一遍,众人的呼吸声都微弱下去,更别说有人敢辩驳了。
这时候,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动,萧墨琛赶紧走进去,看到暮云初醒了。他脚底一顿,然后抬步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孩子没了是不是?”暮云初听到了外面太医说的话,她冷淡的看着萧墨琛,想要亲口听他说。
萧墨琛心里一紧,觉得暮云初的疏离,就像是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跟着这个孩子彻底断了。
“你放心,本宫会保住他的。”尽管萧墨琛已经知道太医说保不住了,他还是希望老天能给他一次机会。
暮云初闭了闭眼,“让他们都离开吧,我要自己静一会儿。”她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毫无喜悲。
萧墨琛坐在床边没动,他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冷冷的躲开了,现在就算他再后悔与她争吵,也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真的想自己呆着。”暮云初又重复了的一遍。
萧墨琛终于起身,让所有人都退下,他一个走在外面,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长袍,脸色有点泛白。
暗魅跟上去,想给主子披上大氅,但他周身冰冷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
烟雨在寝殿门外已经哭红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妃会和太子争吵,也不知道只是争吵就把孩子吵没了。
暮云初躺在床上,原本发涩发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起来,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流进两鬓,滴在枕头上。
她的心一阵阵抽痛,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心疼,似乎没什么力量能支撑她,能安慰她。
她恨萧墨琛对她的不信任,恨萧墨琛让他们失去了孩子。她是那么相信他,以为他会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张雪柔,但是她错了,她的错误,让自己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
暮云初感觉心力交瘁,她忽然想要逃离这一切……
“乖徒儿……”
忽然耳边有人在轻声叫自己,暮云初睁开眼,她看到竟然是师父,不过她没什么力气,慢慢坐起来,脸上也没有情绪波动,“师父怎么进来的?”
老者看着暮云初,似乎想要安慰她,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他指了指窗户,意思是自己翻窗进来的。
“为师先给你诊脉看看。”老者忽然说道,这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暮云初苦笑了下,“二十个大夫都已经看过了,没用的。”
老者摇头,“不,如果是因为你体内寒气的话,应该不能这么快……”他似是自言自语,忽然察觉到自己说出声,闪躲的回避了暮云初的视线。
“师父你说什么?”暮云初听到体内寒气,师父是什么意思?
老者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体内已经有了寒气,应该是从太子身上过度过来的,而这个孩子是在寒气最重的时候怀上的,所以,本身他随着月份长大,就会越来越不稳……”
暮云初不敢相信的捂住嘴,竟然是因为萧墨琛。她知道三个月的孩子胎位已经稳固,轻易不会流产,本来还有这个怀疑,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已经有了解释。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中有苦楚闪过,“师父,你说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与我杂一起会过渡他身上的寒气?”
老者摇了摇头,这个他不清楚,但是如果萧墨琛已经寻找解决寒毒的方法许多年的话,或许会听说过,如果他听说过,也该知道,用这个方法,不但女人身体会受损,以后还会极难有身孕。
暮云初看着师父的表情,开始嘲笑自己有多傻,她还以为萧墨琛是爱自己,原来,他从第一次遇见她就知道她是能够化解他部分寒毒的人。
“我先给你诊脉,这件事为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老者说着抓起暮云初手腕,暮云初因为心已死,她任凭师父抓着自己。
半晌,老者发出一声啧啧声,他抬头看到徒弟还在面如死灰,他故意扬高了声音,“为师能帮你保住这个孩子,不过你不能再这么半死不活的,否则为师也没有办法了。”
暮云初抬头,目光还有些呆愣,她下意识唇动,“师父你说孩子……他还在?”
老者点头,很奇异的,这个小家伙很坚强,又或者,“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保胎的药?”
暮云初神思已经清醒许多,她点头,“刚开始肚子一阵抽痛,我感觉流血,就吃了早前准备好的保胎药丸……”
“这就对了。”老者说道,“你体内有一种毒侵害胎儿,所以在你情绪波动的时候,加快了这种毒素,而且加上本身胎体上有寒毒,所以,才导致你小产,而一般的太医根本看不出来。”
暮云初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原来她小产不单单是因为寒毒,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师父,您知道这是什么毒?”
“是一种散在空气里沾染上就能对胎儿造成影响的毒,但很稀少,是以前非常古老的一众宫廷里经常用的害人秘药,在这里有,为师也很奇怪。”老者若有所思说道。
暮云初不禁想到的人的是张雪柔,那日她靠近过她身边,她身上一众奇异的香味,她本以为是用了什么香料……
“我不会放过她的。”暮云初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