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琛顺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分明没有多大的力道，暮云初却觉得自己挣脱不开。
“一直是你在照看我？”萧墨琛声音有才醒来时候的暗哑，语调中的执着很明显，他要听到肯定的回答。他隐隐有感觉，身边一直有人照顾，他觉得那气息很像她，所以他拼命想要醒过来。
暮云初眉心动了下，几乎拧在一起，好看的眉毛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她抚平。
“是尉迟翎去找我，说你昏迷不醒。”暮云初低声说道，她忽略他还拉着自己的手，想先解释清她为什么在这里。
萧墨琛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不管怎么说，她是来了。昨夜她的话言犹在耳，但终究，她还是舍不得他死的。
“云初，是你救了我。”萧墨琛说道。
暮云初被他的目光震慑到，里面包含太多东西，让她忍不住倏然收回手来，人也从床边弹了起来。
她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甚至连情急之下撞到了椅子，发出巨大响声都没有意识到。
灵兮被惊醒，从软塌上爬起来，虽然屋内昏暗，但也能看到床上坐着的身影，她有些欢快的跳下榻，跑过去趴在了床边，惊喜道，“叔叔你总算是醒了，兮儿可是给你读了不少书呢，都累的睡着了。”
萧墨琛唇角动了下，紧抿的弧度有些向上，目光柔和的看着趴在自己身边小家伙，她与她娘亲那么像，他又觉得看到她心里有一处就柔软下来，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又仔细的看着小女孩，“你娘亲让你叫我说叔叔的么？你娘亲有没有给你讲过你的爹爹？”
灵兮眨了眨眼睛，“娘亲说过，爹爹是身披金甲战衣……”
“兮儿！”暮云初回过神来，冷声阻止灵兮要说的话，灵兮被吓了一跳，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
萧墨琛在看到暮云初的反应之后，却是确定了什么，他说道，“兮儿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你娘亲说。”
灵兮看着在床上还很虚弱的叔叔，想着自己若是不答应惹他伤心，病若不好，自己和娘亲都会担心的，就下床乖乖转身。抬头看向暮云初，“娘亲有话和叔叔好好说，兮儿很想有个爹爹的。”
暮云初脸上表情一顿，灵兮已经出去了。
屋内一阵静默，萧墨琛倚着床坐起来，目光一直在暮云初身上。
“云初，灵兮是我的女儿对不对。”昨夜他就感觉得到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闪躲的神色，现在情形之下，让他当即就确定了，胸口猛跳，有雀跃，也有疑惑。
“当时那个孩子明明……”
暮云初终于浑身的僵硬紧绷都松懈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她再否认还有什么用呢。
她看着萧墨琛说道，“兮儿是你的女儿，当初我保住了她，还有些事你不知道。”
“什么？”听到她亲口承认，萧墨琛本是一阵欣喜，听到她说其他的事，不由开口问道。
暮云初说道这里，也就打算所有一切都摊牌来说，当初逃避没有问出口的话，她也要问出来。
“灵兮是在你寒毒发作的那次……有的……所以，她因为寒气太重，险些没有保住，当初也不完全是因为被下毒的原因。”
萧墨琛脸色骤变，苍白的面色又白了些许，半晌，“那她……”他害怕到问不出口，那么可爱漂亮的孩子，难道要和他一样忍受寒毒之哭，早早就要面对死亡么？
暮云初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因为我后来调理的好，兮儿并没有天生就带寒气，但她不能接触寒冷，否则就会比平常人身子要弱，所以我才带她在这四季如春的邺城定居。”
萧墨琛静默了许久，然后抬头问道，“所以，你是因为怪我，才离开的？”
暮云初笑了下，萧墨琛发现那笑容里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听到她开口问，“太子殿下当初娶我是因为什么？”
萧墨琛一愣，他记得，最初娶她，是因为不想暮家势力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里，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对她的兴趣。
他很庆幸自己当初做的这个决定，也不户后悔后来爱上她……
“为什么问这个？”不过他还是奇怪，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
暮云初如画般的眉眼笼罩着一层寒意，“太子不能说，那我来说好了。是因为太子在无意间发现我对太子寒毒有益，我们每次在一起，你的寒毒都会过到我的体内，时间久了，太子殿下也许就有救了，对不对？”
萧墨琛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下，顿时头脑发晕的不清明，“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暮云初骤然冷笑了下，他这表情，多像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说，这就是太子娶我的目的！不然，太子殿下明明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如今已经过了三年了……”
萧墨琛千万思绪闪过，他从没想过会这样，可是当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从一开始就只以为是巧合，他从没有想过她在这方面有什么的特别，可现在他说这些她会信么？
暮云初看着萧墨琛是这个反应，眉心的蹙的更紧，他向来不善伪装，如果被识破，也不会继续来欺骗自己，他难道从来都不知道么？是她一直以来误会了么？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萧墨琛能说点什么。
萧墨琛看着暮云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看到女人依旧在盯着自己，他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应该相信我的。”
相顾无言，暮云初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悲切，她理不清现在脑袋里的混乱都是什么，她梦猛地转身，“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对我从来没有利用，你是真心爱我的吗？”
她终于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然后又转过身，正对着萧墨琛的视线。在触及到他目光的一瞬间，就算没有任何回答她也已经明白了，那目光温柔缱绻，让她许多的记忆涌上来，他曾经经常这样看着自己，可是她却在事情发生之后全部从脑海里剔除，只剩下了对他的憎恨。
酸涩在胸口蔓延，她听到他说，“我对你从没有利用，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