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和萝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隐去。子媚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吴王轻轻拥着西施,缓缓向朝阳宫走去。
朝阳宫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从一个月亮门进去,可以看到里面有十几间房子,院子中间有一弯溪水淙淙流过。小溪上有一座拱桥可以通过。临水有一间小榭,可以抚琴品茗。溪水注入一个不大的荷花池,池中荷花盛开,满院幽香。院中栽满各色花卉,在夜色中斗艳。
整个的朝阳宫设计的温馨别致,独具匠心。
西施在吴王的轻拥下,缓缓前行。她不像白天那样笑靥如花,忽然显得局促不安,身上还微微发抖。
吴王作为一国君主,在女人方面自然是个中老手,他明显感到了西施的变化。边柔声问道:“卿,你怎么啦?”
西施说:“君王,没什么。妾有点紧张。”
吴王说:“寡人在你身边,你还紧张什么呢?”
西施说:“妾身第一次被男人靠的这样近,有些不由自主。君王原谅则个。”
坦诚以对,这是最高境界的献媚,而且丝毫不露痕迹。
吴王经历了太多的女人,但几乎个个女人的笑脸都像是面具一样虚假。像这样以真面目示人,他还很少见到。这种真诚,显示出独特的魅力。
这才是大自然中走来的原汁原味的女孩。吴王更加小心滴呵护,更加温柔。
其实这样做,是子媚早就给西施设计好的。
走上拱桥,西施站下来,说:“君王,这地方真好看。”
吴王轻轻拥着西施的腰,说:“卿,你喜欢吗?”西施说,君王为妾安排的地方,妾当然喜欢。妾身来自山林,没见过世面,一定是粗鄙得很。君王你不嫌弃妾身吗?”
吴王轻轻叫道:“哪里哟!卿虽然来自山林,却是优雅精致,雍容华贵,文质彬彬,相比之下,寡人才是一个粗莽的庄稼汉呢!”
西施轻轻笑起来:“君王威武又文雅,人又是这样好看,妾身一个浣纱女,得君王这样垂青,真像是梦幻一样。”
吴王说:“卿喜欢寡人吗?”
西施说:“妾一开始不太喜欢。”
吴王一愣,说:“哦?那现在呢?”
西施说:“现在君王这样文质彬彬,对妾这样好,妾自然就喜欢你了。”
吴王欣喜异常,说:“卿喜欢寡人就好,寡人努力了一整天,总算没有白费。我们进去吧。站久了夜露有点凉呢。”
屋里早已由内侍打扫干净,点上熏香熏过,又撒上香水,
灯光朦胧又暧昧,帐幔,被褥散发着刚刚漂洗过的清新气息。西施坐在梳妆台前,卸了晚妆,吴王早已端着半杯温茶送到嘴边。
“卿,喝口水。”
西施呷了一口水,红晕飞上脸颊,眼里出现几分醉意,乜斜眼睛,看着吴王:“君王对我真好!”
卸妆之后,素颜相对,西施却显得更加美丽,那绝美中显出一种真诚和淳朴,这是吴王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子媚默默地好床铺,低着头无声地退出。外面内侍也站得远远的。这里成了真正的二人世界。
“卿,你身上好香!”
西施身上散发出特异的体香,若有若无。她低低一笑:“君王喜欢闻,就随意闻。”
吴王的鼻子伸到她衣领上,西施咯咯笑着躲开:“妾怕痒!”
她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这个年轻的君王在她身上下了一天的功夫,她的心也像被加热的糖,渐渐融化了。这个男人是那么有耐心,那么出其不意地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气息,深深地陶醉了西施。
在吴王的进攻之下,西施感到两腿发软,浑身无力,有一种想躺倒床上的感觉。
西施忽然说:“君王等会。”她挣脱吴王的怀抱,从床头拿过一块白绫,那是子媚早就叠好放在哪里的。西施打开白绫,在床上铺好。
当吴王那男人的气息淹没了西施时,西施在心中叫道:“范郎,西施对不起你了!”
泪水流出眼角。
吴王疼惜万分:“卿,怎么了?心肝!”
西施抛出一个媚笑,说:“西施喜欢。”
云开雨霁,那白绫上染红一片,如一朵盛开的虞美人。
吴王感叹说:“范蠡好人,果然不负寡人。”
第二天是上朝的日子。上朝就是达到一定级别的文武百官去朝堂开会,君王说一个开场白,然后是各部门官员分别汇报工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然后由君王拍板做出决定。有些重大的事情,还要请教占卜师,算上一卦,让老天来决定。这事就玄乎,由着占卜师胡说八道。但英明的君王也不全听占卜师的。他会自作主张。
国家的大事就是春秋两次祭祀大典,还有对外战争。现在不是祭祀的时节,也不打仗,朝中要议论的,就是国家的一些日常事务。但有些事情不在会议上形成决议,官员不敢随意去办。所以上朝这事还是必须的。
会议一般是交五更时开始。也就是后世的四五点钟的样子。所以参加会议的人一般两三点钟就要起床,梳洗上朝。
君王有时也会睡过头,不过没事,到时候内侍(即后世称为太监的阉人)自然会准时叫醒君王。君王是二十四小时身边都有人的,随时听从召唤。
这天早上,开会的时间已过,却不见吴王上朝,有人就小声议论。吴王夫差是个勤勉的君王,从来没有耽搁早朝,今天是怎么了?
太宰伯嚭站出来说:“安静点,宣布一件事,君王昨天召见本相,最近君王有内务要处理,就不上朝了,各位有什么事,现在可以提出来,本相主持讨论。”
朝堂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这是怎么了?,内务?君王有什么内务要亲自整理?君王自己洗衣服?
“大家安静点,有事说事,没事就散了。”
伍子胥说:“不行,某有重要事情面见君王。”
伯嚭说:“相国,是没把伯嚭放在眼里吧?你以为伯嚭处理不了你那点破事吗?有事就在这儿说,别去打扰君王。”
伍子胥着急说:“君王怎么可以不上朝议事?君王年轻,一定是被什么妖孽迷惑了。我要面见君王。”
朝堂安静下来,大家吓坏了,也只有伍子胥才敢这样议论君王啊。
伯嚭说:“相国大人,你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君王!好了,大家散了吧,有事本相会通知大家。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