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程悦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书。闻着书香，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一派平静。
藏书楼很大，书架也做得比人高。程悦一架一架的书看过去，直到看到专门存放医书的书架这才眼前一亮，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医书很多，有一小部分她在鬼谷的时候得以研读过，不过更多的则是她只听郑毅说过书名，却从来没有机会看过的医书。
没想到这一次进京，她还能有这种天大的机遇。
看着眼前一架一架的医书，程悦恨不得全部搬入自己的空间。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先不说这藏书楼来的人原本就少，万一掉书，很容易查到她头上。查到了会接受惩罚事小，万一不小心暴露了空间的秘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想到这里，程悦赶紧制止住自己心里的贪恋，专心寻找起自己想看的书来。
好书实在太多，程悦也知道自己一次最多能借一本，干脆先借那本曾让郑毅挂在嘴边无数遍《雷公炮炙论》好生研读一番。
她会做药，当然也是炮制药材的高手。但是，她的炮制之术出自鬼谷绝学，而鬼谷绝学却又是出自《雷公炮制法》。
据郑毅介绍说《雷公炮制法》都是用古法炮制药材。而鬼谷绝学虽然让炮制药材炮制变得相对简单许多，但是炮制药材之后的药效却没有古法炮制得好。
现在她有机会学一学那种古法炮制药材的方法，她又如何不欣喜若狂…
“咦？居然是医书？这不是乱弹琴吗？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看得懂医书。我说，你还是换本书借吧…”
看到程悦递到面前的《雷公炮制法》，苏源抬头飞快的看了程悦一眼，而后皱着眉头开口。
虽然程悦穿的是男装，但是苏源却毫不在意的点破她身为小姑娘的真实身份。
“可是，我从小就只喜欢看医书…。”
程悦没想到不过是借本书而已，苏源却这么不同人情世故。对了，她想起来了，之前永延喊他什么来着？好像是“书疯子”…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读什么医书？看得懂吗？你借了又看不懂不是白借了一次书。小姑娘，不是谁都可以进藏书楼借书的，你得找本对自己有用的…”
不管程悦如何好说歹说，苏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医书借给她，就算她端出永旭的名头也不抵用。
“前辈，我看你双眼无神，眼睛干涩，视力应该也大受影响吧。我这里有药水一份，只要你有空的时候对着眼睛喷一喷，眼睛就会舒服很多。你看你要不要试一试？”
程悦总算知道苏源这“书疯子”的名号是如何得来的了。
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还是终于想起自己之前看书看得累了之后，异想天开所制的一种专名为了舒缓眼睛疲劳的药水。
那想法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是偏偏药水的效果却十分不错。
看着苏源以为看书太长时间而浑浊无神的双眼，程悦忽然想到这么一个好主意来。
“试试就试试。我才不信你这小丫头年纪这么小却还是个什么神医不成。得，咱们这就说好了，如果你的药水真能让我这双眼睛变得舒服些，这本医书我就勉为其难帮你登记好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仿佛长在书上一样，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程悦也不生气，神情温和的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似玉非玉的瓶子出来。也不知那个瓶子装了什么机关，只见她不过是用大拇指轻轻的按了按，一股药水吨数迎面喷进苏源的眼睛里面。
“别动，先眯一眯，等我数到三再睁开…”
程悦的速度很快，苏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睛就被一股清凉的药水所包围。苏源顿时被这突然的变故给狠狠的吓了一跳。
他当即毫不犹豫的放下手里的书本，一双手就要将被喷进眼睛里面的药水给擦拭干净。但是程悦却仿佛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似的，声音格外严肃的吆喝了一句。
听到程悦的吆喝声，苏源第一反应就是怒气冲天。他没有别的什么喜好，唯一的爱好便是看书。如果没有了这一双眼睛，他都不知道漫漫余生今后还能做些什么。
只是他还来不及动作，程悦柔和却又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很好，就是这样。现在我要开始数数了，一…”
“二”
“三”
事实上时间不过是过去一瞬，但是苏源却莫名的开始觉得紧张。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程悦柔和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但是从未感觉过的舒适却让苏源下意识的不愿意就这样睁开。
“当然，前辈要是觉得舒服的话，现在假寐一刻钟的时间效果更佳。”
看到苏源由之前的抗拒变成眼前一脸舒适的模样儿，程悦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看得出来，苏源是一个爱书成痴的人。就目前来看，他的那双眼睛真是恨不得长在书上，他的一双眼睛自然是休息得越久越好。
“哇！我的眼睛好了，好舒服…”
大概是一刻钟左右的样子，苏源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一睁开眼睛，其他什么地方都没看，一双眼睛立马又黏到了书上面。只是这一次他到底惊呼出了声。
他原本是不相信程悦的。
没想到那小小的药水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清凉舒适过。之前看书他的眼睛要离书很近才能看的清楚书上面的字，但是现在他又可以如少年时期那般将书拿的远远的看书了。
“前辈，实不相瞒，我就是学医的。我借医书并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学习医术。现在前辈可以帮我登记一下了吗？”
看到苏源开怀的模样，程悦心里也跟着舒了口气，语气轻松的又问了一遍。
“小丫头医术不错，是师从鬼谷吧？也只有鬼谷才能教出这么惊才绝艳的丫头来。好，我现在就帮你登记。看完了你也别忙着还回来，抄下来送回鬼谷相信你那师傅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