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抽抽噎噎的开口。
程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文氏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她当时没注意，但是她很肯定公爹在发给所有村民们种子的时候确实提醒过一句，这些粮食高产是高产，但是肯定不能留种。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所有人都没有将公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糊涂！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说这些粮食种子种出来的粮食高产又好吃，但是就是不能留种。你们一个个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害人害己了吧？”
里屋的动静终究没有瞒过外面的男人。
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程老爷子当即发起飙来。只见他用拐杖狠狠的在地上砸了几下，脸色气得铁青。
“太爷爷，你先不要生气，生气伤身。你听我说，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发生了这样的事，程悦自然也吃不下饭了。不过好在她吃饭的速度还算快，在方氏打破碗之前她就已经吃了一碗饭，倒也堪堪填饱了肚子。
“好，太爷爷不生气。。。”
听到程悦说或许有机会补救，程老爷子深吸了口气，总算勉强控制了自己勃发的怒气。
“悦儿，你赶紧说你有什么办法吧。要不然，只怕今年会有不少农户的秋小麦大豆高粱会颗粒无收。。。”
看着程老爷子总算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程定荣却跟着着急起来。
“太爷爷大爷爷，你们先不要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统计一下一共有多少户人家用了之前收割的粮食播种。按理说，之前播种的粮食现在都应该已经发芽出苗了。你们先让那些人家扒开土壤看看，那些换了种子的粮食有没有发芽出苗的。如果已经出苗的就先不要管，如果都没有发芽出苗的话，你们统计好了数据再告诉我，我想办法和卖种子联系，让他们在温棚里育好了苗再移栽到地里，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影响粮食的产量。。。”
程悦一边在脑海里和灵灵沟通，一边斟酌着开口。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挨家挨户的问问，到底有多少人调换了种子出去，也亲自到地里去看看，看看那些被调换的种子究竟有没有发芽出苗。。。”
程老爷子和程定荣两个都顾不得再吃饭了，立刻风风火火的往村子里走去。
他们一走，程悦文氏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程悦干脆带着小星还有纪叔回了自己的家，该收拾的收拾，该打扫的打扫。毕竟他们三个今晚还得在自己家住上一个晚上。
程老爷子和程定荣两个是傍晚的时候走进程悦家门口的。
程悦将程老爷子和程定荣迎进了堂屋，又让小星端来茶水，这才开口问道：“太爷爷大爷爷，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地里的庄稼都没有出苗也没有发芽？”
程悦是根据程老爷子和程定荣父子两个格外难看的脸色猜测的。
“悦儿，你说，你提供种子，还签约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贪这种小便宜。要是照我当年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管他们，让他们因小失大，颗粒无收好了。。。”
程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困惑以及无奈。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村子里居然有大多数的人都换了粮食出去。因为别的村子用多出一倍的粮食换他们手里的新收的粮食。
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舍得拒绝。
说到底，也是他太大意了。在分发秋小麦高粱大豆的种子的时候，发出去的种子很明显比春小麦高粱大豆的种子少一半，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自己村子里明明只要伸出手就能无偿得到程悦提供的种子却还有一小半的人选择了用自己留的种。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才不会受制于程悦。
他们用自己留的种以后粮食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原因是山前村的粮食出了名，周边城镇已经有人愿意出高于程悦收购价的价格买他们手里的粮食。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也不想想，这么高产丰收还好吃的粮食这么容易留种的话，还轮得到咱们种。只怕整个大永朝都是这种粮食了。。。”
程定荣也气呼呼的开口。
他下午跟着几家用自己留的种播种的村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地里走了一圈，才发现那些用自己留的种播种的地里果然没看到种子发芽出苗。扒开土壤一看，种子都已经烂在地里。
“程悦，开门。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都是我家那个愚妇，她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最聪明。。。”
“我们再也不敢了。程悦，我们知道错了，赶紧想办法救救我们。老爷子说了，你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边，程老爷子程定荣气呼呼的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屋子外面却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因为程悦家的围墙够高，门也结实，外面的人只能乱哄哄的说话，拍门。但是程悦只要没有吩咐开门，外面的人就不可能进来。
“现在知道焦急了，之前还以为咱们是害他们。。。”
听到外面乱哄哄的，程定荣气愤不已的开口。
“大爷爷，咱们不气。反正受影响的又不是咱们家。太爷爷，大爷爷，走，咱们这就出去会会他们。。。”
程悦起身，亲自搀扶着程老爷子起身。
她知道，程老爷子心里虽然气愤，但是也不至于真的不管他们村民们的死活。
“丫头，你听太爷爷说，他们自己不听话，现在出事了又来找咱们解决。这次你可不能再心软，你让卖种子的人帮你育苗，价格肯定也不便宜。不如这样，这次帮他们育苗的钱就先不收了。等秋天收粮的时候，价格稍微便宜些，就按市场价给他们，总不能因为他们的失误让你吃亏。。。”
程老爷子自然是一心为程悦着想，因此这样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