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蝴蝶玉佩,定情信物
轩辕煜向来如谪仙一般,自然不会加入他们的争抢行列,不过因为苏子青的“特别照顾”,也吃了不少东西,可是离吃饱还是有些距离,当下吩咐道:“照着这个样子,重新做一桌。”
“好叻,客官,我这就去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锣鼓的声音,这个包房靠着大街,苏子青和苏子风赶紧凑到了窗口边上,冰儿是个爱凑热闹的,也将伸直了脑袋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顺丰楼下,十里长街被卫队隔开,一支送亲队伍正朝这边走来,地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红毯,两旁有花童撒这鲜花。这阵仗,一见便知道是大户人家。
一名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立于白马之上,一头乌黑光亮的发丝用一个暗红的花翎高高束起,肤色古铜,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像是意识到这里有人在打量他,抬眼望了望这边,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整个人显狂野不拘,风流性感。
在他的身后,是一辆豪华的马车,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端得是气派奢华,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有这个送亲的队伍如同溪水一边,缓缓流淌。
苏子青收回目光,虽然喜欢玩闹,可是好歹成过一次亲了,也提不上多大的兴趣。
“青儿,你看,是接新娘子哎。”
“恩,是的,接新娘子。”冰儿冷冷的开口道,一双眸子沉得厉害。
没有看错,那喜轿子后面的旗幡上写着大大的一个“简”字。
小妹年幼,不是二妹就是三妹了。
二妹,三妹,呵——
这时候,店小二又走了进来,对众人说道:“各位客官,菜已经做好了,马上给给位上菜。”说完双手一拍,几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人手里端着一盘菜,全部放到了桌子上。
“店家,你可知道今日是哪家成亲啊,这么大的阵仗?”冰儿坐到自己位置,像是随口一问,只是眼红冰冷得紧。
“客官远道而来有所不知,这可是城里两大巫族家族联姻呢,叶家大公子迎娶简家大小姐。听说新娘子可是个美人,这叶大公子可有福了。”
“简家大小姐。”冰儿眸子一沉,身上的寒冰足以冻结身边的空气。
“客官慢慢享用,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就是。”店小二说完,便出门离开了。
见着满桌子的饭菜,冰儿早已没了胃口。
叶简联姻,曾经是支持着自己一路活下来的理由,如今,却都成了一个笑话。静静的走到窗口,望着简府的地方,心中不由得抽痛,往事如流水一般,全部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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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受了重病,不要来跪了,再跪病情会加重的。”年仅十岁的小冰儿蹲在一个妇女面前。
这妇人便是简府的大夫人顾雪漫,只见这大夫人一身粗布的衣衫,尽是病容。不过衣衫整洁,发丝一丝不苟的梳得整齐,眉眼间的清秀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肯定是大美人一个。
在她旁边的小冰儿,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粗布,可是却破旧得厉害,虽然是简家大小姐,却过得比丫鬟还不如。
记得以前也不是这样子,那时候自己还是大小姐,是父亲祖母的掌上明珠,不知为什么,后来父亲看自己的目光也由宠溺变成了愤恨。容忍弟妹对自己打骂,也不准自己修炼灵力。
而娘亲每日都要到简家祠堂跪上两个时辰,年纪不大的冰儿并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每次自己被弟弟妹妹欺负的落泪的时候,娘亲都会告诉自己,等到自己出嫁了,就全部都好了。
这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
冰儿虽小,却也是懂事的,知道不讨父亲祖母喜欢,也甚少出现在府中,平日里都躲在自己的破院内。即使这样,庶母弟妹还是要来找自己麻烦。身上常常带伤,想着只要等嫁出去了便好了,冰儿也全部都忍了下来。
本以为能够安心等到出嫁,可是没曾想,娘前几日染了风寒,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么跪下去,肯定会病情加重。
“冰儿,快回去,不要让你祖母看到你,不然你又要挨骂了。”顾雪漫说道,眼睛有些发浑。
“我去求祖母,求祖母免了母亲的每日的责罚。”冰儿拂去脸上的泪水,一下起身,却被自己的娘亲死死的拉住。
“丫头,你这是要为娘的命么啊。”
“娘,为什么爹爹只喜欢妹妹,不喜欢冰儿,呜呜呜——”
听到女儿哭泣,地上跪着的妇人心下一阵揪疼,“冰儿怪,听娘的话,等到你出嫁,就全部都好了。”
“呵呵,你一个贱人生的贱种也妄想嫁出去。”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这女子紫色抹胸上衣,上绣着几朵怒放的蔷薇花,几只蝴蝶绣在花的附近,仿佛在起舞。
袖口处用金丝线缠绕着,露出一双柔荑,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紫色水晶钻石手链,衬得皮肤白如雪。下身穿粉紫色的拖地长裙,漆黑的长发绑成一个蝴蝶咎,插一支双蝶长簪,戴一朵镂空银蔷薇花,上嵌着许多紫水晶和紫玉,闪闪发光。
柔美鹅蛋脸,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墨黑色的长睫毛游戏又细又密又长,显得十分魅惑、神秘。看她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整个人艳美绝伦、沉鱼落雁。
这女子的美艳,和屋子里的冰儿母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说,来人正是正得盛宠的白玉碟了,虽是姨娘小妾,一身的装扮做派美艳绝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简府的当家主母。
“二娘——”冰儿小声地说道,身子向后挪了挪,显然怕这女子怕得紧。
“啪!”
冰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玉碟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冰儿当下头一歪,嘴间一股醒甜传来。
“你有什么火对我发就是,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顾雪漫跪着说道。
“你一个不守妇道的下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要不是老爷念及多年的恩情,怎么会让你活命。”白玉碟杏眼一瞪,看着冰儿心里没有来的气恼,“果然,下贱胚子生的女儿也是个肮脏下贱货,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着你娘去勾引人。这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着嫁人,也不那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的尊荣。
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
“我不准你说我娘。”冰儿冲上前,一把推倒面前的女子。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过来的简悠然看到。
看到自己的爱妾被人欺负,简悠然心中气恼,一把拉着冰儿的衣领,将冰儿整个人提了起来,至于白玉碟的对冰儿的辱骂,简悠然自然有听到,不过白玉地说的本就是事实,又有何罪之有呢。
顾雪漫,本就是个不守妇道、肮脏下作的贱人!
“不肖女,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二娘的。”简悠然厉声质问道。
冰儿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爹爹,二娘辱骂娘亲。”
简悠然看到冰儿红肿的脸颊,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被滔天的愤怒替代,“你二娘可说错了什么,你娘本就是个下贱、不安份!”
“爹——”冰儿委屈的哭了。
“老爷——”白玉碟一双美目弥漫起浓浓的雾气,本就生的美艳,这一哭,平添了几分羸弱感,让人忍不住心里揪疼。
美人含泪,好不可怜。
“老爷,你是不知道,大小姐平日里无法无天,调皮捣蛋,老是欺负二夫人呢。”一旁的婆子及时的说道,让本就愤怒的简悠然对冰儿更是厌恶。
“来人,将大小姐送回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夫人行为不端,却没有认真悔过,重打二十大板,关在柴房里。”简悠然吩咐道。
“不,不可以,爹爹,娘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打娘亲。况且娘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染了重病,这二十大板下去,无疑与要了娘的命啊。”
简悠然一脚踢开冰儿,对着旁边的下人大声说道:“还不快给我把这个逆女拖下去。”
“爹爹——”
*
“冰儿,你要不要来吃点,待会可就没有了。”一刀走了过来,打断了冰儿的思绪。
冰儿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早已倾泻而出的泪水,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你见笑了,我不饿。”
不知怎么得,看着冰儿脸颊的泪光,一刀心里一阵烦闷。
“怎么了?”苏子青也走了过来,看到冰儿红肿的双眼,心下一惊,这是才哭过。
冰儿刚刚背对着众人,原来是躲着哭起来了。一直知道冰儿是南疆人,恐怕是到了家乡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触景生情了。
同一刀一样,冰儿身上肯定也背负着自己的故事,如若不然,一个小姑娘如何会到外面流浪,即使真的回来了,也要乔装成男子,而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可以放下了。”冰儿勉强的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布小包,轻轻的打开白布,里面赫然可见一直翠玉蝴蝶,玉的成色极佳,是上好的祖母绿,没有一点杂质,翠绿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饶是见多了各种玉器的苏子青,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好玉!”
与苏子青的不同,在见到玉蝴蝶的那一刻,一刀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震撼感袭击,眉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原来,真正的简家大小姐在这里。
呵呵,简府,还真是有趣。
听闻简府的夫人是以前的姨娘,一刀不禁在心里冷哼一声——大户人家的明争暗斗,也就是那个样子。
一道并不知道作为简家大小姐的冰儿为何流落在外,不过看这样子,以前在简府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以前是怎样自己不管,过去了的也就算了,不过今天既然让自己遇见了冰儿,想来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人再让人把她欺负了去。
这一辈子,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一定会尽力的护她周全。
一刀刚刚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冰儿却拿起玉佩,一个用力扔出了窗外。一刀眉头一皱,身子一跃飞出窗外,准备去接住玉佩。不过已经晚了——
玉佩好死不死,正好砸到了一个从顺丰楼出去的男子身上。只见这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衣摆下方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腰间绑一根栗色虎纹金带,体型挺拔。长发一头一丝不乱,红色的牡丹别于发间,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肤白似雪,面若冠玉,饶是女子也忍不住妒忌。
这时候,外面的红毯还没有撤去,男子立于红毯之上,美艳得补课方物。
没错,就是美艳。
男子弯腰捡起玉佩,心下一惊,祖母绿!
这种玉品价值连城,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的,而且是成色如此好,拥有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的。更让男子有些惊讶的是,这块玉被雕琢了一枚玉蝴蝶的样子,蝴蝶是寓意男女爱恋的动物。把这玉蝴蝶扔给自己——
呵呵,有趣,有趣。
抬头一看,正看到窗户边上站着一男一女。
左边的女子一身白衣,头发仅用一根带子束起,十分清爽。面颊圆润,倒是生得眉清目秀,十分耐看。不过姿色也只能说中上,算不得美女。
至于她旁边的男子,皮肤黝黑,鼻子高挺,眼窝深陷,怎一个粗鄙丑陋的人。
不用说,这男子眼中的一男一女,自然是苏子青和冰儿了。
男子眉头微微皱起,想来,是这位姑娘看上了自己,特意将定情之物送来。男子冷眼看着楼上的苏子青,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