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侥幸混过的警察，额头几滴细汗滑，不过在转身的刹那，终是给许泽明打了个信号。
有事摔东西！
许泽明眼睛闪烁，淡笑的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们这边的规矩，是这样的”他伸了三根手指。
“三成孝敬您是应该的！”杨天工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就看见他眉头一皱。
“是分给你三成。”
“什么？！”杨天工瞪大眼睛，险些站起来惊叫一声。
开什么玩笑？！
赵扒皮都没有你狠！
杨天工沉下脸，“董大哥，怕不是在开玩笑？”
“呵”许泽明拿起酒杯晃了晃：“你嫌少？我还嫌多呢。”
“你”杨天工稳住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哪有这样谈生意的，董先生。”
“哦？”许泽明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每一句都极其清晰：“把你们那些搞出来的玩意儿包装出去可得费不少钱。”
“而且，其中三成可是保护费。”
杨天工眼睛一闪：“怎么说？”
“呵呵，国外可没有国内治安好。你东西卖出去了，就以为安然无恙了？”许泽明讽刺：“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暴利，是抢劫！”
杨天工心头一震，他们确实知道国外比国内治安差很多。他拿起酒杯遮挡住自己的表情，“那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我自认为运气还不错，也懂得道上的规矩。”
“嗤”
“你们总共才多少人。”许泽明已经毫不遮掩脸上的蔑视。
还有资格跟我讲道上的规矩？
杨天工忍不住脸黑，我好声好气跟你讲，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他不服气的说道：“我们人数确实不多，区区百号人。”
这话一出，一直保持安静的叶阿眨了眨眼睛，心中惊叹。
好多哇！
“噗嗤——哈哈哈哈——”
房间内却有人畅快的笑了出来，笑声一直回荡在杨天工的耳中，让他面色不渝。
还没等他质问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已经收缓了笑意，“确实是小团伙。”
小团伙——
这句话直接扎破了杨天工的心，什么叫小团伙？！你知道我们多么牛逼嘛，黑白混着吃！！
“怎么，董先生是个大团伙？”他忍不住阴阳怪气。
许泽明摇了摇头，就看见对面人忍不住嘲讽的脸。
“你们人数倒是跟我们枪杆子差不多。”
一瞬间房间死寂下去。
杨天工抽动嘴角，刚才恼火，突然被水泼了般，霎的冷静下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前面的杯子，摸了两次才摸到喝了一口。
“枪……这玩意儿”
中年人嗤笑一声“冷静了。”
“哈、哈”杨天工僵硬一笑，背后一阵冷汗。
“国内海关严也带不进来，也不用这么紧张。”许泽明敲了敲桌面：“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吃的准，回头出国，我们这边可以派人接。”
“钱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三我七。”
许泽明张开手大方的说道“你放心，对合作伙伴，我们还是很仗义的。”
仗义？
对钱袋子当然仗义了。
杨天工假笑，“这事我还得回头跟他们商量一下。董大哥你放心，赚钱的门道，我们自然是想跟着你，就是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讲的滴水不漏后，他才站起来，他发现他裤子都湿透了，被冷汗浸的。
许泽明微微一笑，朝他举杯。
若有所思讲道：“那我可得等杨先生消息了。”
杨天工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门前，刚好推开，就听到后面清脆的一声。
“砰！”
“？！”
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瞬间，他的脸就紧紧贴着包厢的地毯。
“你他妈想黑吃黑！！”
杨天工惊叫一声，下意识想摸手机发出求救。
而下一秒，一道冷光闪过。
他的手猛的抽搐，手机直接滑落到旁边。
该死！
紧绷的手指努力的往前伸。
下一秒他的手被踩住，许泽明淡定的捡起手机，拍了拍上面的灰。
直接看向通讯录。
一排长长的，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
好在微信是登录状况，直接点开。
就看到新弹出来的一条消息。
“账上怎么少了420万？”
许泽明想了想，看了一眼下面面色赤红的杨天工，回了句。
“ 等着，我找到了一个大主顾！”
对面发来了一个问号。
许泽明不再回复，只有不停的震动，仿佛显示着对面的疑惑。
杨天工愤怒的看着他。
“姓董的！你敢动我，你知道后果吗！华国可不是国外，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确实不是吃素的！”
压住他双臂的中年人冷笑，“给我带回去！铐上！”
很快银镯子套住他的手腕，杨天工有些懵逼的被警察推搡着。
“不是，你们不是黑道？”
小组长冷笑一声，“我们是你天王老子！杨天工！进去了就给我老实交代！是想被枪毙还是少坐几年牢，你自己选吧！！”
杨天工现在是彻底明白了，知道事情已经没了回头的地步，笑声一点点从嘴中挤出。
“你们在给我下套！好啊！好啊！！”
“装的可真像！！”
他奋力的扭头看向许泽明，大笑：“抓到我又怎么样！你们别想从我嘴中问出任何东西！！”
“别做梦了！！我们的人你们是抓不了的，也抓不完！！”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包厢，警察齐齐黑了脸。一个年轻人猛的拽住他的衣服。
凶狠的说道：“那你就给我等着！等你亲眼看见你所有同伙都和你住一间牢！！”
“我呸！”
杨天工一口唾沫吐他胸口。
“你他妈！”
“小朱！你别骂！你得动脚啊！！”
老前辈在旁边教导，年轻警察领悟的很快，抬脚就踹了杨天工一脚，直踹的他差点坐下去。
“警察殴打犯人了！！”
“大家伙快来看啊，警察打人了！”
杨天工扯开嗓子大叫，警察面色一变，赶紧堵住他的嘴。
“呜呜呜！！”
杨天工叫了一声又开始笑。
人都要死了！要什么脸皮？！
就是希望兄弟们能把他的妻女照顾好——他也没有遗憾了！
许泽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微微停顿，突然开口问道。
“回去后，人打算怎么训，怎么找下线？”
小组长愣了一下，好声的回答：“到时候会查他的住处，亲戚朋友，还有手机，如果他愿意说的话，那就更好了。”
“……”许泽明掂了掂手上的手机。
“这样吧，我有个法子，要不要试一试。”
这话一出，警察们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组长开口：“你说说看！”
“杨天工就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靶子，他这靶子倒了，剩下的人很快就会跑。”许泽明眼睛微抬：“估计还没等你们盘问结束，人都跑国外去了。”
“那你的办法是？”
“让这个靶子继续立着。”
警察眉头一皱：“人抓到了，我们不可能放他出去。”
“我可没说放他出去”许泽明弯下腰，看着地上颇为狼狈的杨天工，微微一笑：“借他的身份用一用。”
众人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什么叫借他的身份用？
“许老师，你的意思是”
许泽明摆了摆手，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有事吗？”
“现在方便回来吗？”
“？？”周海天看了一眼面前的出站口，脚尖自然的翻转，只剩下路过的路人古怪的看着他。
这人，到站了怎么还回去？
半个小时后。
周海天半蹲下来观摩，地上这张颇为狼狈的脸。
“能行吗？”
“废话！”周海天抬眼，“你要是不信，把我叫回来干什么。”他伸手扯了扯面前中年人脸上的肉。
“扯你妈！”杨天工破口大骂。
周海天却像是集齐最后一个部件，坦白的起身：“还是给你画？”
“不，这次你来。”
“嗯？”周海天微微睁大眼睛，他忍不住看问许泽明，得到了笃定的对视。
那是相信和肯定。
许泽明相信周海天不会出岔子！
而周海天，觉得自己是完美的！！
他干脆就坐下拉开化妆包，这种人惊奇的眼神，从一点点开始给自己脸上抹泥，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