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集眉毛不由颤动，“12层已经相当不错，你可知多少人能雕出一个成品。”
“那想必相当的多。”
啊？
这下不止主播和观众懵了，原先显的从容不迫的陈集指尖一颤，差点手滑把球落下。
他连忙弯身一捞，把鬼工球抱紧，在怀中才松了一口气，背后带着一丝薄汗。
有些气恼又有些好笑：“你这是开口就来，据我所知”他伸出完好的手掌，“不下五人。”
整个华国能雕出十二层鬼工球的雕刻大师不超过5人！
所以，你明白这东西是什么分量吗？
在认真的眼神中，面前的雕刻家却有些恍惚。
“是吗？那十八层呢？”
“十八层？”陈集抬高语调，“平生未见！”
能雕出18层的人，根本不存于世！！
唯一存在记录的只有明朝寥寥的几句。
泽州有异人，能造玉石于空腔，触之旋转，雕龙刻凤，有商客数之，共十八层。
“平生未见……”老人琢磨着这句话突然一笑，他感慨的说道。
“那要是有人雕出，岂不就是顶呱呱。”
“当然”陈集语气不由放缓，“不过考虑这之前，不如先突破鬼工球的记录。”
“还有记录？”老人有些诧异，“那是多少层？”
“16。”
16？
老人忍不住惊叹：“那可太厉害了！！”
这必须去拜访一下！
淘点经验回来！而就在老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一句话落入他的耳中。
“你可知道这世上雕出最高层数的是谁？”
“是谁？”
陈集双手放在背后微微一笑。
“陈集。”
轻描淡写的话吐出，他看着对面老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的愉悦。
不错，你摆完谱，可就轮到我摆谱了！
就等着对面震惊的模样，却听到老人恍然大悟，郑重的点头表示记住。
“太谢谢你了。老哥，你叫什么？回头我给你送点特产。”
“你不知道我是谁？！”陈集忍不住拔高语调。
见面前的老人迷茫的摇头，他顿时语塞，这时旁边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尹大师，这位呢？就是着名的陈大师，陈集！在雕刻这个领域，是顶尖的存在！”
“卧槽卧槽！主播你猛啊，直接插进去！！”
“可以可以的！胆子够大就有肉吃，兄弟们一起刷起来！”
随着满屏幕的礼物纷飞，年轻人顶着压力维持笑容，继续说道。
“陈大师是知名的心软刀子嘴，人好的同时，技艺也十分高超，着名的十六层鬼工球就是出自他手，现在就摆放在故宫博物馆。您如果想看，我可以陪同您！当然如果你允许我直播的话。”
最后一句话就差把算盘几乎贴脸了，可这时候没人注意他的小心思。老人眼睛都放大了两圈，他惊讶的看着面前同龄人。
“你就是雕出那个十六层鬼工球的？！”
“如假包换。”
陈集气定神闲的说道，原先攥紧的手指也放松了一下。
这小伙不错，这逼必须得装完！
听着对面人的夸赞声，陈集感觉这场会真的没白来，神清气爽。
也就在这时，对面的人激动上前，“陈大师！那我可以问问你，怎么突破瓶颈吗？！我已经雕了12层三年！每次掉到第13层不是碎裂，就是开裂！”
“不是碎裂就是开裂？”陈集听到这么古怪的问题，愣了一下。他在雕刻中极少碰到这样的问题，细细的回忆了一遍，他若有所思，带着不确定。
“是不是材料有问题？”
老人愣住，材料？
他回忆了一通过往所有雕刻用材，绝大部分是木头，有时候会是些大理石、不值钱的岫玉。
“那用什么雕刻比较好。”
“最优是象牙，其次是玉”他停顿了一下“玉越润越好，其次讲究色调，添彩是否能刻出神来一笔。”
老人沉默了一下，苦笑一声摇头。
“那些值钱玩意儿，我可舍不得雕。”
以往造假犯会提供一块差不多的玉石，用于雕刻。在玉石上雕刻要分外讲究，因为雕毁了，他们可不会提供多余的。
于是老者时常在木头上练习。而唯一一次象牙，他雕完可是留恋了许久。
陈集诧异的看着他，据他的认知，这种雕功普遍不缺钱才对。
“你——可以来我这。”
他停顿了一下，“我这边大富大贵不提，材料是不缺的。”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这是无声的邀请函。
主播屏住呼吸，他不敢说话，只是抖着手在手机上发出。
“家人们谁懂啊，强强联合！陈大师抛橄榄枝啊！那可是意味着，新的大师横空而出！”
“不好意思。”尹广摇了摇头：“是华纹收留了我。”
拒绝了！
卧槽！拒绝了！！
铜铃般的眼睛都快蹦出来，主播深吸一口气，观察陈集的脸色。
见他先是一愣，随后眉毛皱起，“华纹……就很好？”
老人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
“待在那像家一样。”
日子每天都是热闹的，大家合作创造小作品，孙苹做的饭也很好吃。相比数个月前，他孤零零的待在家里好多了。
像家一样，很高的评价。
陈集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深深记下了华纹。
他突然对这个华纹有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公司？
他转身又去看了其余的展品，每一件的构思都很精巧，技巧娴熟，让他忍不住啧舌。
更让他难得的是。
每一个张贴的介绍中，手艺人的名字他都不认识。
要知道这在相对狭窄的圈子内，是极其少见的！
“华纹究竟从哪翻出的人？”
而这样的疑问，主播也在好奇。广大的观众正在用各种搜索软件，每一个看似普通的姓名，都找不到丝毫痕迹，就像是在一个极其偏僻没有网络的地方。
很快，随着来往的人退去，展览品被黑布蒙上，今天的展览会圆满结束。
收获满满的媒体们兴奋的回去，在不远处的酒店，他们要快速编辑出第一份新闻稿。
而主播们也没闲着，拿起笔记本直接开始剪辑。怎么暴怎么剪，文案怎么浮夸怎么来！
而就在众人兴奋的发送汇报的同时，一条新闻以惊人的速度登顶！
既不是华纹！
也不是陈集参观世界之巅！
而是简简单单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