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面具有问题,不要触碰。”
宋姝婉顿住,她的指尖离连翘脸上的银色面具只差分毫,几瞬后,她收回手,一言不发的后退了两步。
见状,连翘眨了眨眼:“看样子,世子妃的胆子并不大啊。”
宋姝婉淡淡地说:“一个人的胆子,并不是靠举止来判断的,带走吧。”
暗卫推着连翘离开,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
宋姝婉回过身,犹豫了下,到底没有开口。
裴寰故作没看见,随口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没多久,百草出现在宋姝婉面前:“世子说,暗卫已经抓到了人,奴婢的清白已被证明,便放奴婢回来了。”
宋姝婉点头:“暗卫确实抓到了人,这些天你受委屈了,先去洗漱吧,好好休息后再来我这儿。”
“是。”
百草轻轻一福,恭敬的退下。
次日,宋姝婉给裴寰针灸时,就听男人说:“明日,我会派博文去安远城。”
宋姝婉淡然的落针,语气波澜不惊:“林羽军能撑到温公子回来么?”
“今日一早,有一批人送了粮草进城,虽不多,但能再撑半个月。”
宋姝婉一愣:“是,世子的人?”
裴寰摇头:“是早先离开的商贾。”
宋姝婉愈发愣怔,宁远城中的商贾都快被裴寰“压榨”没了,竟然还会有一批商贾回转?
她没有遮掩疑惑,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裴寰哑然:“我对商贾确实狠,但也没到压榨到的程度吧?”
宋姝婉轻咳一声:“那些商贾都被你弄得要离开了。”
商贾们的举止摆在那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裴寰笑着摇头:“冬日里,我对商贾确实严苛,但也是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商贾,真正识相心善的,他们的好处可多着呢。”
宋姝婉表示怀疑,不过她忙着施针,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半个时辰后,她取下金针,让裴寰看情况再泡一会儿:“世子的腿,眼下以恢复为主,到得下午,尽力用腿,再疼也要舒展。”
裴寰失笑:“放心吧,我可不会怕那一点疼。”
宋姝婉挑了下眉头:“是么?那我就等着世子尽快恢复了。”
林羽军的紧张形势被压下,宋姝婉专心投入治疗,五日后,她搀扶着裴寰,看他一点点挪动脚,眼底的欣喜再也遮掩不住。
“快,去请韩郎中来。”
宋姝婉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拐杖点地的声音。
片刻后,韩三针进了房间,稍作打量后,面上闪过满意:“不错,恢复的可以。”
顿了顿,他问宋姝婉:“关于之后的治疗,你可有想法?”
宋姝婉沉默了几瞬,开口道:“我想让世子继续药浴,但针灸可以改成隔一日一次。”
韩三针挑眉:“你这是,想下重药?”
看似询问,但话里却满是笃定。
宋姝婉看了眼裴寰,神情中出现了些许犹豫:“世子,我……”
裴寰微微一笑:“只要能恢复,我不介意你下重药。”
听见此话,宋姝婉立刻点头,对韩三针说:“对,我想下重药,世子的腿已经疏通了,之后只靠着药浴,再加上一些辅佐的手段也能恢复如初,但眼下时间不够,想加快速度的话,还是要下点重药。”
韩三针点头:“既然你心里有数,那便按着你的打算走吧,不过你要算准药量,别因为着急而生出岔子。”
此话一出,宋姝婉心头一跳,她听出了韩三针话中的含义。
“韩郎中不打算插手治疗了?”
韩三针点头:“他的治疗已经到最后了,我没必要再插手了,倒是你,身上的毒比较麻烦,得多上点心。”
宋姝婉欲言又止,半晌后叹了口气。
“我知晓的,我会上心的。”
韩三针没说话,看了眼裴寰后,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宋姝婉仔细琢磨了方子,给裴寰调整了药浴的方子,而后便将方子交给了暗三。
“配齐上面的药,一定要按着上面的量走。”
暗三看了眼方子,小声问:“世子妃,这上面的药材,很重要吗?”
宋姝婉歪了歪头:“给你家世子治腿的,你说重要么?”
暗三摸了摸鼻子,知晓自己问了句废话,连忙收起方子告退。
下一瞬,百草和飞鸢一同进屋,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飞鸢,大有一副要跟人动手的架势。
宋姝婉打量两人,眉头微微皱起:“你们这是遇见什么事了?”
百草抿唇,低着头没有做声。
飞鸢瞥她一眼,冷哼一声:“世子妃,奴婢想打人。”
宋姝婉有些愕然,随后便是好笑:“你一向,不都是直接动手吗?怎得今日还要与我说?”
飞鸢挫败地说:“那些人都能打,但这一次,不一样。”
“不一样?”
宋姝婉被挑起了兴趣,问道:“怎么不一样?”
“奴婢想打那个雍王!”
飞鸢捏紧手指,嘴里说着打,但眼底却满是杀气。
宋姝婉瞧着,不由挑了下眉头:“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飞鸢咬牙切齿地说:“一个时辰前,雍王直接带人闯进大牢,将连翘带走了。”
“什么?”
宋姝婉脸色骤然一变,迅速起身:“世子知晓这件事么?”
飞鸢撇嘴:“世子知晓,事实上,就是世子松口,雍王才会带人闯进大牢的。”
她越说越气,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下左手手心:“奴婢不明白,那连翘先是截杀宁远城的人,后又对世子妃不利,世子为何要放她离开?”
宋姝婉抿唇,思绪转过,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你二人,怎得知晓雍王带人闯进大牢的事?而且听你的言语,你们似乎是,亲眼见到的?”
屋中陷入寂静。
片刻后,飞鸢小声说:“世子让奴婢二人去大牢里看着连翘。”
宋姝婉:“……”
裴寰做这些举止,究竟是何意?
她苦思不得结果,索性带着百草和飞鸢去寻裴寰。
裴寰听了她的来意,眼底闪过淡淡笑意:“连翘不能死,但我也不能一直关着,便只能借着雍王的手,放她离开。”
宋姝婉皱眉:“我不明白,世子这么做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