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播撒在山谷之中的时候,大雷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爬出掩体,做了一下热身运动,恢复一下血液循环。
“啊~~~欠~~~”邵乐裹着睡袋,头发上镶嵌着几片草叶儿,整个一个流浪汉形象,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看向山谷里蚂蚁一样忙碌的人群,一边掏出家伙,“哗哗”来了一泡。
“靠,折腾一晚上还没弄完,真没效率。”邵乐嘀咕道,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把一把MP443“乌鸦”半自动手枪随手别在裤腰带上。
“大雷,走啦!”邵乐招呼着,“下去催一下,这帮家伙以为自己在收庄稼吗?再这么磨蹭一天也完不了。”
“喔~~~”
邵乐和大雷一下到山谷里,见到他们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挥起手臂,把枪举在头顶上挥舞,发出充满感激之情的吼叫。
看来他们以前跟这些车臣武装的关系可不只是不好这么简单,邵乐心想。
娜塔莎正在指挥着从弹药库里搬运弹药,邵乐昨晚特意把这个地方放过了,还有就是存放粮食的两个木屋,有这些东西,他们村的村民大概可以过一个还算舒适的冬天了。
六个双手抱头的人在三个持枪的村民押送下经过邵乐面前。
“等等!”邵乐叫住他们。
一个领头的年轻人站住,带着尊敬的神色,“西蒙先生,您有什么事?”
“他们是谁?”邵乐指指那些抱头的人。
“俘虏,”年轻人有些诧异,“娜塔莎队长命令我们把他们押到村子里。”
“有什么事?”娜塔莎看到这边的情况,从旁边跑过来。
邵乐把她拽到一边,低声急促地说,“你在搞什么?要俘虏?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还没想好,”娜塔莎也有些为难,“可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我们不能——”
邵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但是还是用很威严的语气说,“你是傻X还是笨蛋?如果他们的援兵来到这儿以后发现营地被毁了,你吃的是他们的粮食还可以说是你们捡的,用他们的武器也可以说反正没人要,可俘虏在你们村子里,你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说你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你不会以为拿着这几杆破枪就可以抵抗这些**武装吧?还有那些穿着阿富汗服装的人,你以为他们比这些车臣人更善良吗?”
“那——怎么办?”娜塔莎一摊手,很显然她没经历过什么大规模的战斗,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这熊娘们儿!
邵乐抽出手枪,走到俘虏旁边,“都跪下!”他用俄语喊道。
“跪下!”这句俄语大雷也会,他挥着手里的步枪斥喝着帮腔。
六个俘虏面面相觑,犹豫着跪下。
邵乐走到他们的身后,拽了一下手枪套筒,子弹上膛。
“砰!”
一个俘虏倒在地上。
大雷傻了。
“砰!”
又一个俘虏倒在血泊中。
“你干什么?”娜塔莎冲过来拦住邵乐。
“如果你留下他们,”邵乐冷酷地说,“他们的援兵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你们的村子跟这事儿脱不了关系,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全村的人都要陪葬!”
邵乐没有压低音量,而是大声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旁边看到这边情况的村民都站在原地听到了他说的话,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村民用眼神交换了一下看法,低声说了几句,看来他们也认为邵乐说的没错。
剩下的四个俘虏互相看了看,大概也知道今天是死定了,突然站起来朝不同的方向跑了起来。
“哒,当,哒哒……”
乱七八糟的枪声响了起来,这回不用邵乐开枪,附近的村民就处理了,很显然他们很好的领悟了邵乐的想法。
“有刺刀的上刺刀!”邵乐跟身边的村民大声说道,“没有刺刀的就把匕首绑在枪管上,像这样!”
他抢过旁边村民手里的步枪,抽出他腰间的匕首,朝一具俘虏的尸体的胸腹部戮了三下。
“确保没有一个活口!然后架一个火堆,把尸体都放在上面全部烧掉!”
“答(是)……”
此起彼伏的应是声,大家纷纷散去,按照邵乐的吩咐去做。
邵乐把枪还给那个村民,走到还有些愣神儿的娜塔莎面前,捧起她美丽的脸,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你所面对的敌人不会认为你有骑士精神就放过你们全村人的性命,他们只会在你的尸体上撒尿!”
拍拍她嫩滑的脸蛋,邵乐自顾自地离开了。
更多的村民赶着马车来到了附近,辎重运输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忽~~~”
冲天的火光再次升腾而起,几个村民把检查过的尸体扔在了架好的火堆上。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当一片阴云遮住太阳,天色变得阴沉的时候,山谷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营地中央的火堆熊熊燃烧的烈焰不时噼叭作响。
西北风又强劲地吹了起来,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上飘落,试图掩盖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Bravo,Bravo, 这里是喀秋莎,这里是喀秋莎……”大雷对着从营地里搜缴来的电台,不停地呼叫着。
邵乐提着火钳在壁炉里的火堆边扒拉了几下,拿出两个烤土豆,戴着黑色防寒战术手套拿起来拍去浮灰,掰开一个,一股带着甜香气的味道飘散出来。
“大雷,别叫唤了!”邵乐招呼道,扔过去一个烤土豆,“吃点儿东西,今天没回应明天我们就出发,执行备用计划。”
大雷一边吹着气一边拽过一个凳子,在壁炉前唏唏呼呼的吹着土豆,小口吃着,“这帮老毛子,真他马不靠谱儿。”
“见多不怪,”邵乐倒是已经习惯了,“跟老毛子做生意就是这样啦,能一把利索绝不拖到第二天,再铁的关系也就维持一年到头儿了,常接触你就知道了。”
“他们不会就这么把我们卖了吧?”大雷担心地说。
“有可能,”邵乐居然赞同,“没准儿现在就已经在圣彼得堡谈上了,要是消息传过去,固然可以帮助奥廖尔获得更大的利益,不过做为交换,我们非常可能成为牺牲品。”
“那——”
“见招拆招,”邵乐把吃剩下的土豆皮扔回火堆,一股焦糊味传来,“今后这种事儿少不了,你不是想长见识吗?这就开始了。”
“嘀嘀——”
“有人来了!”大雷一跃而起,冲到窗前,拿起望远镜看向树林。
“这红外感应器还挺好用的,”邵乐拿起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方形塑料盒,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是娜塔莎。”大雷说。
娜塔莎和一个走路有点儿瘸的干瘦老头儿带着唐.利瓦尔出现在小屋前。
“%*……&*%……”老头儿看到邵乐就握住他的手叽里咕噜地说着本地的方言,邵乐尴尬地被握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唐的外公利瓦尔老爹,”娜塔莎当起了翻译,“他说很感谢你帮助他报了仇,他的儿子和儿媳,也就是唐的父母就是被这伙车臣人杀掉的,老爹求过奥廖尔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复,今天总算得偿所愿。”
“哦,哦,不客气,应该的……”邵乐应着。
寒喧了半个多小时以后,老头儿牵着孙子回去了,娜塔莎留了下来。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她问。
邵乐把他的打算说了一下,娜塔莎连声说,“邵先生,我劝你不要这样做,现在格鲁吉亚跟俄罗斯的关系非常紧张,海边有大量的军舰和间谍,这个时候去雇一艘渔船往俄罗斯跑,风险太大,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接这种生意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邵乐当然考虑过这个情况,所以他说的办法也只不过是四个办法中的一个,通常情况下,一次类似这样的行动,准备四到五个备选方案是很正常的事情。
“往东走四十五公里有一个城市——杜阿梅勒兹,大概有一万多人口的地方,”娜塔莎说,“那儿有一个小型机场,只要价钱合适,他们想必会非常愿意接一些私活儿,只不过你们得——”说到这儿,她做了一个跳水的动作,示意他们可能要跳伞。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邵乐不置可否,“我们自己去不行吧?”
“当然不行,”娜塔莎笑道,“那是跑国际航线的货运飞机,奥廖尔先生的发财之路,用了很多年,只有利瓦尔老爹和我亲自去接头才可以使用的。”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邵乐心里暗骂,明知道他们要来这儿拼命,这么近的安全路线都不让用,非要让他们租那架破飞机跳下来,完成了任务还把他们当弃子扔在这儿什么也不交待,要不是娜塔莎主动来这儿告诉他们,邵乐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才能回家。
“那就拜托你了,”邵乐伸出手。
再次握住这粗糙的手,邵乐看到娜塔莎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羞涩。
换个地方还是憧憬着未来的姑娘啊,邵乐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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