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12时48分28秒
“哈哈哈……”邵乐突然拍着腿大笑起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击,眼看后面一辆卡车停下打算就地阻截,邵乐见好就收,转到一处树林里暂做休息,不能再追了,把那些人逼急了,全都围过来邵乐就得再一次逃命,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是不要再次陷入险境比较好。
大家围坐在一处篝火旁,吃上一顿准时准点儿的午饭。
邵乐的笑声惊到旁边的人,大雷看他,用摸他额头,“老大,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马的有能有什么事!哈哈哈……”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大雷,你不知道我刚在城里干掉了谁,就是那个咱们在泰国的时候碰上的那个,就是那老小子指挥的那个抓捕小队,那次要不是老子以死相拼现在没准儿就躺在解剖台上被人切成片儿了。”
“那个家伙,”大雷一缩脖子,他也想起来,那个人给他的印象也很深刻,虽然只是远远的一暼,可是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忘掉,“你怎么干掉的?那货可不好惹啊。”
“怎么干掉的?一个小男孩儿,一块塞姆汀炸药,轰的一下子就飞到树上变刺猬了!哈哈哈……”说着邵乐就又笑起来,同时心里也有点儿警惕,那是多可怕的人啊,只是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又怎么样?一个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小孩儿,一次非常蹩脚的袭击,然后就都结束了,相信他就是死也死的很不甘心吧。
“噔——”
邵乐手里的PDA自己响了一下。
是突击队的行动视频,当然不是全部的实况转录,而是其中一段,一辆黑色防弹越野车冲出车库在满是瓦砾的地上颠簸前行,在弹雨中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但是画面一切换,由实时录像转为卫星图像,一个黑色小方盒子在树林间穿行。
为了这次袭击夏伟可以说动用了很多资源,不管合不合规矩的全用上了。
“如果中途不更改路线的化——”杨欣凑过来看了一下,在PDA上划了一条虚线,在苏巴丘斯那儿画了个圈儿,“会路过这儿,前些天咱们刚端掉的修道院。”
“在同一地点再次设伏?”英姬想也不想就摇头,“他们一定不会走那儿的。”
但是邵乐不那么认为,“那些人也许在战略上稍逊一筹,但是战术上是绝对的专家,不能按照常理去猜想,额——”
话还没说完,卫星上的图像发生了变化,越野车离开公路,开进西边的树林,看样子是打算利用林间便道上另一侧的高速路去首都维尔纽斯。
英姬一脸的理所当然。
杨欣也不说话了。
伊万提着一袋方便米饭,把一袋泡菜和在里面搅和着,凑过来看了一眼,“追不上了,就算日夜兼程,赶上的时候也进城了,我不知道撒旦教在那儿还有什么准备,但是就算他们猫到一间房子里藏起来,我们也不能随便在那儿动手,天晓得政府哪些人会对这些人伸出援手,要是立陶宛安全部门跟他们有关系,那就闹大了,夏伟收不了场的。”
“还是去修道院附近看看再说吧,”邵乐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儿,集合的时间还没到,就算到了那儿也是一样在雪地里趴着,不比现在好受多少。”
说完他看周围的战友。
哲学家小队始终保持着沉默,悄声吃着自己的东西,英姬无所谓,大雷是一向跟着邵乐疯的,伊万看看杨欣,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一次午饭很快结束了,众人挤上一辆运菜卡车,再次上路。
42分钟以后,那个有点儿凄凉的苏巴丘斯修道院在右边展现出它有点儿哀怨的身影。
“跟吸血鬼城堡似的,”伊万冒出一句。
众人居然赞同。
“没有警察,”托尼从副驾驶位用喉式通话器跟后面的队员说。
卡车停道边,几个大汉跳下车撒尿,杨欣用狙击枪上的红外热源瞄准器
仔细观察了一下两点钟方向七百多米远的修道院,又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以后,“还真他马什么人都没有,这些警察怎么想的?堪察完现场也不等于一个人也不用留呀!”
“计划改变,”邵乐更改了原本伪装潜伏在野地里的打算,这个时节猫在外面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享受,“进修道院,格老子的,有房子住干嘛还在外面受冻。”
于是卡车径直就这么开上了通往修道院的山路。
后面的教堂被炸碎了,可前面的楼基本没受什么伤害,只是后面的一侧窗户全都震碎了,前面面像大门的房间基本没有受损,所以把那辆有点儿破旧的卡车开到北边车库以后,这里除了多出一辆卡车以外,就好像从来没什么人来过一样拿车库里存放的灰色防寒车罩往车上一套,不掀开来只从远处看是怎么也发现不了异常的。
房里的暖气居然还在工作,热水也没有停止供给,几个人轮换着在淋浴间里舒舒服服地洗了热水澡。
伏击做的这么享受,邵乐这帮货也算是第一人了。
楼顶原来的狙击位置重新进驻了两个狙击手,不过这次不是那两个自以为聪明的货,而是更难缠的角色。
邵乐躲在可以遮挡红外探测的迷彩防寒布下,手里的M-24狙击枪就是那天袭击这里的时候从卧在这里的狙击手旁边缴获的。
楼内几个关键位置被设置了视频监控,邵乐偶尔会往左边的笔记本电脑看一眼,上面是14个监控探头拍摄到的画面。
后面的盖板轻微响了一下,邵乐从笔记本电脑上看到是扎哈耶夫。
哲学家以低姿匍匐的标准战术动作来到邵乐身边,背上是一件迷彩雨披他的身上有一股沐浴液的味道,看来是刚刚洗过澡就来了。
“去东边吧,”邵乐说,“这里得有两个人才够,两个小时以后轮换。”
“是!”扎哈耶夫答应了一声,但是没有马上挪过去。
迎着邵乐有点儿奇怪的询问眼神儿,“在克莱佩达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让我们中的一个去吸引敌人的注意。”他平静地说。
“哦——”邵乐笑,“一来我不太确定你们会不会真的可以承担这样的任务,万一一声不吭跑路了怎么办?二来嘛,我从不随便牺牲身边的人,我答应杨欣说要救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死的,不过你们自己找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哲学家再次真诚地说,“躺在那个木头箱子里,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还有活命的时候。”
“你是怎么被算计的?”邵乐终于忍不住问,“听伊万说,你是战术专家,能让你掉坑里不容易吧?”
“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调动,”扎哈耶夫苦笑,“在一个仓库里集合,刚进去就被放倒。想想,大概是因为我在伊万逃跑的时候负责拦截,429米外一个钟楼里,正好赶上有新人婚礼,大钟突然响了,结果手一抖,当时——打偏了。”
“呵呵……”邵乐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打偏?开什么玩笑?旁边有炸弹爆炸他都不该打偏,这是狙击手抗干扰基础训练课程。
“再给我两年,”邵乐向他保证,“我把亮南建成一个安全岛,不管你今后想去哪里,觉得无处可逃了就来我这儿,再大的风雨我罩你,不过前提是你别做坏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那是咱们这种人最后的一点儿底限了。”
“谢谢!”扎哈耶夫干巴巴地道谢,然后朝东边像蚯蚓一样蠕动。
楼顶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呼呼的风声。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很快变成雪片儿,接着就是鹅毛一样,撞在墙上摔的四分五裂,然后更多的雪落下来。
看那有点儿铅灰色的云,好像短时间内是停不了了。
前院本来就很凌乱的车辙和脚印很快被覆盖。
雪真是好东西,不管多少肮脏,都这么无声无息被隐藏在圣洁的乳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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