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得利带来的司机配合下，很快从案发现场和小区监控里找到了那个白人。
虽然看起来这个白人并不打算刻意隐藏自己的面目，可是邵乐还是觉得很满意。
他终于尝到了耳聪目明的好处，亮南的一切不敢说全部纳入他的视野之内，但是只要有一个方向，他可以很快得到结果。
把白人的影像输入信息中心的数据库，在亮南“磨盘”控制中心也同步录入图像。
从现在开始，天上巡逻的无人机会自动在可控范围内搜索人群，寻找匹配人选，24小时不间断，只要他再次出现，等待他的就是天罗地网。
当然对于专业人士来说，在一个高度发达的城市躲避监控是都会掌握的功课，可是那会很辛苦，平均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转移，每次转移的时候都要改变装扮，行动也不能有规律，对体力和脑力还有临场反应，都是严峻的挑战。
所以邵乐现在不是很关心这件事，他最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有一个可能是逻辑炸弹的东西，”他跟付洁说，“让我设想一下我会拿那个东西做什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说重点行吗？”付洁看表，“一会儿我还有个会。”
“好吧，”邵乐暗道一声真没幽默感，“东西在码头，周围到处可见各种监控，还没接近就被发现了。用这颗炸弹，在码头随便哪个可以插在上面让它运转的地方，把炸弹插上去，激活，监控设备失灵，于是他有了可以接近和潜入的机会。这支小队死了6个人，四个是普通人。再大胆猜测一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分成两队，普通人一个计划，超级士兵是另外一个计划，也就是说还有第二个补给点，他们一定已经拿到了新的装备，可以躲过夜视装备还有狗，还有就是能给守卫部队以重大杀伤的重火力。只剩两个人了，他们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上天入地的追杀，不会有别的可能，就算是铁打的，一旦陷入这种被动的境地，除了大杀四方没有逃脱的可能，所以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换了我就这么做，我把你们杀的惨兮兮的，你们恨我到底，可你们就是拿我没辙，因为我已经摧毁了你们大部分的有生力量，你们成了一盘散沙，就算你们的人数加起来比我多，可你无法整合你的队伍，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中，我找到机会跑路的可能性就增加了。”
“可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付洁强调说，“我们平时对付的就是这种人，不会让他们得逞。”
“得逞过一次，”邵乐看着她的眼睛，“在科技谷，你忘了？几颗手雷，一梭子子弹，你损失惨重，他们全身而退。”
“可是我们也挂掉了他们两个人，”付洁坚持自己的意见，“你们在中亿小区的行动做掉另外四个，他们的损失也不小。”
“那是意外，”邵乐试图向她解释，“两个普通人的损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好吧，这个时候我也必须承认，他们也是人，也会犯错误，中巴车上损失两个人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因为我用了一个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埋伏方案。你一定要明白的是，在此之前，他们的主要目标都不是我们，他们不是为了专门跟我们作战才搞出这些事的，可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他们的目的终于跟我们的目的正面冲突了，不是死，就是行动成功逃出生天，没有第三种选择，这个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以前是按部就班，现在是背水一战，他们会更疯狂，手段会更残忍，可我的人只能守在那儿等着，那也就是说，我的损失会很大。”
“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付洁反问，“损失会有，可是不一定会很大，而且你接了这份工作，就要做到底，半途而废不好吧？”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邵乐连连摇头，“我是接下了这份工作，可我是让我的手下去工作，不是送死。”
“可这是连带风险不是吗？”付洁再次看表，看来接下来的会很重要。
“是不是司空明给你施加压力了？”邵乐突然问道。
付洁抬起头，显然对于邵乐能猜到这一点有些意外。
“是，”她觉得为了今后的互信，还是不要瞒着的好，“他临走之前一再跟我强调，这批货很重要，对方一定会不计代价。必要的时候，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小邵，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争论下去了”。
“为了一些对这个国家很重要的东西，我根本不会来这儿跟你再多说，”邵乐笑了一下，“要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呢？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司空明最喜欢唱空城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死伤几十或者上百，换来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破烂。我是欠你的情，可是我一个人还可以，不能让那么多人陪葬，这是我的原则，而且我不打算违反。”
付洁也沉默了下去，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说，“我不能让你打开箱子去看，我没有那个权利，司空明也没有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他有最高保密权限，我想得到解密权要很长的过程。”
“你说的对，是没必要争论下去了，”邵乐站起来，“我觉得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两个超级士兵，带着很可能带来巨大伤害的武器，让我那些普通士兵毫无意义地挡在一堆破集装箱前面，你们这是谋杀，我拒绝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你活腻了就让你的人挡在那儿吧。”
这不是一次愉快的谈话，不过邵乐觉得自己没错。
要换作是以前，他会大吵大闹，可是最后会服从命令，因为他是军人，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要服从。
可现在邵乐不想这样做了，秘密有很多，意义重大的也不少，可这都不能成为让一个人去死的理由，一个秘密没了，还有下一个，损失没有不可弥补的，动不动就喊口号的人，本身就是草菅人命的混蛋。
人死了，就是死了，要是为了一个自己日夜恨不得弄死的人去死就更让人呕心。
自私就自私吧，或者有别的更伤人的话，那也随他去，老子就这样，不服你他马咬我啊？
邵乐刚开始还有点儿犹豫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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