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29分
邵乐的车队弹痕累累地驶回营地。
不知道为什么,追击的敌人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跟上来。
兴许是因为没有装甲车吧,邵乐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心情有点儿沉重。
刚才在装甲车上,大家通过无线电清点了一下人数。
有三个人没上车。
五十四个人出来,五十一个人回去。
对于指挥员来说,是大胜,对于邵乐来说,他的心在抽痛。
这不是给国家做贡献,这是一次工作。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邵乐心里下着决心,今后的路还很长,战斗可能还会更惨烈,他需要更多的人去殊死拼杀,可是事后他无法面对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那不是他想要的。
布雷默伤的不重,右腿被子弹擦了一下,另外据他所说,一颗手雷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爆炸,脑袋里面有嗡鸣声,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维舍格勒比邵乐出去的时候空旷了很多,邵乐有点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科萨他们走了,”托尼在一名穿着迷彩服的护士搀扶下,走到从车上下来的邵乐身边跟他说。
“哦——”邵乐看了一眼曾经是克罗地亚营地的地方。
帐篷没了,一百多人从那里消失不见,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可是邵乐还是看到一股风吹过,只有树叶从地上飘起来,说不出的凄凉。
大雷有点儿担忧地说,“他们走了,这是不是就说明他们的攻击马上就要来了?”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邵乐看向刚刚突围出来的方向,“剩下的就看那些包围我们的人了,我们被卖了,马了个巴子!”
“我们不是维和部队吗?”英姬看身上的衣服,连防弹衣上都包着蓝布“干掉我们不就是跟整个欧洲宣战吗?”
“可是动手的不是政府军,”布雷默处理完伤口以后一瘸一拐地从急救帐篷里走出来,“我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自称是波斯尼亚革命卫队。”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是,”邵乐苦笑,“因为那个劳什子革命卫队我见过,那就是一帮当地村民为求自保成立的民间武装。”
“真相不重要,”布雷默靠坐在打开的装甲车舱门边,指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场,“波斯尼亚武装袭击维和部队,屠杀维和部队士兵,破坏和谈,他们的国家领导人会以战争罪被起诉,他们的政府将被宣布为恐怖主义政权受到重点打击,而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这时就会被欧盟任命组建新的维和部队,然后——”
“在两国监督下组建新政府,”邵乐接他的话说,“战争结束,和平降临,再也没有边境冲突,大家各取所需。”
“现在我们就期待不会成为牺牲品吧,”布雷默两眼有点儿放空,“要是他们觉得刚才那一轮屠杀程度不够,维舍格勒就要面临大规模冲突了。”
“冬杰的守军怕是也卖了个好价钱吧?”邵乐冷笑,“没准儿现在那些家伙正在为塞尔维亚人出谋划策,我们的兵力和防守情况可能已经在敌人的地图上标好了。”
“拉齐兹的守军正在朝这边撤退,”布雷默说,“那是德国保安公司的人,看看他们的情况吧,要是他们加完油就开溜,那就表示知情,英国营也一定会知情,那样的化,我们跟着跑就是了。”
“就怕他们不知道,”邵乐的话还没说完——
“哒哒……”
“咚……”
刚才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突然又热闹起来,乒乒乓乓地打个不停。
“这是要干什么?”布雷默也是一怔。
“他们在庆祝,”旁边的一名波斯尼亚当地雇来的翻译脸吓的煞白,“塞尔维亚人来了,政府军,战争要开始了。”
“去找道森吧,”布雷默搭着邵乐的肩膀站起来,“他是团长,得他下令,决定要怎么做。”
“他?”邵乐严重怀疑这货能有什么用,“这货整天摆着谱,吃的倒是挺挑,打仗?他不尿出来就要偷笑了。”
“可他是团长,”布雷默重申了一遍,“他只要在这儿,神经还正常,他就是团长。”
“好吧,”邵乐深知德国人对于上下级的坚持。
“开慢一点儿,”邵乐跟布雷默的司机轻声嘱咐。
“好的,长官。”
维舍格勒已经人心慌慌了。
战争一触即发,不少当地人已经开始打包行李,准备逃难,街道上的秩序开始有点儿混乱。
市政府前还是那个样子,两名哨兵神经紧张地听着远处的枪炮声,握紧手里的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吉普车在他俩面前停下。
“道森团长在吗?”布雷默秉持着一贯的上下级观念,礼貌地问哨兵。
“对不起长官,”一名哨兵向他敬礼,“道森团长说他要休息,不见任何人。”
“再打电话请示一下吧,”布雷默坚持道,“情况特殊,需要他马上做决定。”
“对不起——”哨兵还要再说什么,邵乐直接跳下车,走到他面前一拳捣在他肚子上。
另一个哨兵正要掏枪,被邵乐拽过来,乒乓一通老拳,揍趴在地。
“缺心眼儿的玩意儿!”邵乐恨恨地骂着。
布雷默行动不方便,在车上一下没拦住,也只好看着。
“哐——”
邵乐抬起大脚朝着那扇看起来很结实的木门踹了一脚。
“吱呀呀……”
大门居然开了。
两个正在值班的参谋有点儿怔怔地看着他。
“道森在哪儿?”邵乐阴沉地问。
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菜鸟像是刚刚从军校毕业,他有点儿胆怯地指指楼上。
布雷默在司机的搀扶着走进来。
“张——”他试图再劝邵乐一下。
邵乐却不打算再理他了,大步流星朝楼梯走。
二楼唯一一间有人站岗的办公室,哨兵看有人直冲他而来,还想阻拦。
邵乐突然加速,左脚一踹墙,整个人蹦起来,朝着哨兵的脸就是一拳。
“嘭——”
哨兵被这一击直接贯倒在地。
“哐——”
邵乐紧接着一记大脚,把锁着的门直接踹开。
里面空荡荡的,一个鸟人都没有。
地上的哨兵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邵乐大手一抓,锁住他的脖子,摁在墙上。
“道森去哪儿了?”他大吼道。
哨兵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儿,被邵乐锁住,毫无反抗之力。
“走~走了,”他艰难地回答。
“去哪儿了?”邵乐的手更紧了一些。
“不~不~不知道……”
“放开他吧,”布雷默在楼下朝着楼上的邵乐喊,“张,放开他吧,道森逃跑了,把我们全扔在这儿了。”
“艹!”邵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把哨兵丢到一旁,他双手搭在楼梯栏杆上朝下边喊,“还有谁能做主的?还有谁?”
布雷默也没辙了。
“还有你,长官,”刚才给邵乐指路的参谋提醒布雷德,“现在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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