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子中心。
一向强大的施小雅终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任由护理人员把她摆弄来摆弄去,可是她的头始终固执地看着自己的右边,那里正有一个小东西在酣睡,虽然那是另外一个生命,可是却牵动着她全部的身心。
邵乐在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站在门外,倚着门楣,看着房里的一切。
“怎么不进去?”索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有点儿奇怪地问。
邵乐傻傻地摇头。
“瞧你!”索莲嗔怪地,拉着他的手,把他硬拽了进来。
刚才还睡的很熟的孩子马上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让旁边的护士惊奇地张大嘴巴。
一种共通的血脉在两人之间交汇融合。
邵乐在这一刻再一次听到了心跳声,两颗心脏,一起跳动的声音。
“我的生命终于圆满了,”施小雅突然冒出一句。
邵乐又把目光投向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小雅也伸出手,握住邵乐的手。
索莲的手覆在他们俩身上。
“一家人,”索莲看着他们两个,“一世的缘份,一生的守候。”
邵乐有点儿吃惊地看着她,他赫然发现,原来索莲还是个哲学家。
月子中心的负责人刘志虽然在办公室,可是有一部监控在桌子上,他正无声地看着。
“咔答——”
门响了一声。
刘志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西服的人走进来。
他没有起身,只是用问讯的眼神瞅着他。
来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严肃的脸,下巴脸颊上是刮的泛青光的胡子茬儿。
“‘SS计划’资料库档案管理员,刘志辉,”他自我介绍道,“我来收集邵乐第二个孩子的情况。”
“女孩儿,”刘志简短地说。
管理员一愣,“刘院长,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很健康,”这是刘志的第二个回答。
刘志辉的脸色有点儿难看,“刘院长,你打算让我就这样在档案里记录吗?”
“是的,”刘志把视线从监视器上转到他身上,“这就是全部的答案,你要搞清楚你的职责,你只负责记录,我说什么,你记什么,仅此而已。”
“我的军衔是中校,”刘志辉的脸色已经算奇差无比了,“你不觉得跟我说话至少要讲点儿礼貌吗?”
“抱歉,”刘志毫不留情地,“在‘SS计划’里没有军衔,只有职务,你的前任李宗亮是少将,他就是管的太多,问的太多,才会在国外死于意外,我希望你记住前车之鉴。”
“你在威胁我吗?”刘志辉阴沉地问。
“不是,”刘志不耐烦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从桌子上推给他,“我在提醒你,我他马不管你爹是谁,,也不管你从哪块地里刨出来,加入到计划里,就要按照计划要求去做,再跟我叽叽歪歪的,就滚蛋,我让上级换人!”
“我会记住你说的……”刘志辉好像从来没有受过这个,看他就要爆发的样子看来是打算以后找回场子。
刘志终于怒了,“你最好记住!我有调阅资料的权限,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里面胡说八道,司空家的人也保不住你,滚出去!”
“好好好……”刘志辉连声说着,刚才冷峻的样子荡然无存。
刚拉开门,邵乐正好跟他碰了个正着,他马上从室内的气氛看到了不同寻常,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侧身让里面的人出去。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儿?”邵乐进来问。
刘志平息着怒气,知识份子的脸由青白转红润,“一个靠后门儿进来的傻笔,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摆脱这种人!”
“这辈子是没指望了,”邵乐坐在他对面,想了想,“下辈子大概也还是这样,中国国情,慢慢适应吧,谁家的后台?”
“司空家的,”刘志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邵乐一拍大腿,“哎呀,你不早说,他马的,说什么也得找碴儿揍他一顿才解气。”
刘志这回反倒拦着他,“可别,算我多嘴行吗?别提这茬儿了,说你女儿,行吗?做做口舌之争还行,动手就是我们没理了,你见过哪个保密项目里的上下级还打架的,太没品了呀!”
“什么有品没品的,”邵乐一副不信邪的样子,只要一提司空俩字儿,他的理智至少没了一半儿。
刘志这回也顾不上生气了,为自己一时的嘴快后悔不迭,“你到底想不想听你女儿的情况?不听你也出去,我都忙乎一天了,需要休息。”
“听,怎么不听,”邵乐暂时把这茬儿放下,想起来此的正事儿。
“首先,她不具有任何可以成长为超级士兵的基因,”刘志说,“她最多算智力发育继承了你的特点,但是体能上,她最多算健康。”
“知道什么原因吗?”邵乐虽然不懂科学,可是对自己的身体始终没有放弃了解,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可是出现这种情况让他有点儿担心。
如果他的后代里不全是符合“SS计划”要求的,他的价值会再一次降低,他将失去最大的凭仗,他的生存空间就会被压缩。
“她才刚出生,”刘志提醒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唯一与常人不同的生理状况,就是她的血液似乎稳定性和中和性很好,常规血液检查中的几种药剂与之相融合都没有起什么变化,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药本身出了问题……”
后面的话邵乐根本没听,他低头在玩儿手指,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心里的震惊。
稳定剂,这不就是熊迪的特点吗?难道她的父母也是超级士兵的一员?不!他查过他们的背景资料,一切正常,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天生的,可他的女儿为什么也有这种特点,他的血液也有这种特征吗?
“邵乐,邵乐?”刘志连叫了几声才唤回邵乐的注意。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刘志对邵乐的处境也有所了解,他直觉认为他在情感上一时难以接受,“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邵乐,她还小,有些特征我们还不清楚,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要等她再长大一些我们才能确定。”
“我理解,”邵乐点头,“那个——刘院长,如果可以的化,我能不能取一点儿我女儿的血,在不影响她健康的前提下。”
“这——当然没问题。”刘志猜得出来,他是想拜托别的人做一些实验,这当然是对他能力的不信任,可是他没有什么不满,邵乐的地位特殊,尤其还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谨慎一点儿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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