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努曼?”
库索自从把自己的女儿托人送到德国,仿佛终于卸下了重担一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像他说的那样,虽然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但是他对自己地盘的经营是颇得人心的,就连周边几个不算友好的势力也都对他敬佩有加。
他出道虽然很晚,可是几年以内,认识库索的人都觉得这个人讲义气,正直,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与查姆曼的不得人心却势力极速膨胀不同,库索的手段更加温和,在利益的分配上不是那么计较,甚至愿意把大部分街头的收获分给其他帮派。
罗马街头势力每次因为一个新的老大更替而带来的血雨腥风没有如期降临,地面上保持着一种有些诡异的安静。
库索虽然在查姆曼常在的餐馆里接待来自各方的手下还有其他势力的代表,可是这里不再有很多的保镖,也不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惩罚。
不过这并不表明他是个慈善家,查姆曼帮的业务还在照常继续着,没有了要人命的催逼,成员们不仅没有松懈,反而投入了更积极主动的工作中。
不是努力偷别人钱包,也不是扫荡几个街区的公寓,而是打听消息。
所有的消息。
库索的钱包似乎并没有因为查姆曼的离开而有所缩水,正相反的是,他慷慨地向所有负责打听消息的人承诺,如果被认为是有价值的线索,事后带来的利润当中,他愿意分百分之十给提供这条消息的人。
对于正常营业的公司,这一条是再正常不过的业务提成,也是一种激励机制,企业管理制度被库索充分运用到整个帮派的管理之中,虽然还是以前的帮派,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以前靠惩罚还有威胁,现在靠现金奖励,相比之下,帮派里的人更喜欢后一种办法,所以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努曼。
“是的,老大,”努曼再次惶恐起来,对于新老大,他只听一些老成员说他是个孬种,为了自己的女儿整天借酒浇愁,窝囊到极点,但是这次一见发现传闻有点儿不确实,这么一个干练精神,眼睛里像是会飞出杀人的刀子一样的人,怎么也跟他想像中的睡倒在路边的酒鬼有点儿不太一样。
“就是你带着那两个中国人去菲乌米奇诺港口的吗?”
“对……”努曼更害怕了,听传闻说查姆曼是在小镇上波斯托餐馆门口被干掉的,这事儿要是摊在他头上,他可就完了。
“干得不错,”库索的反应大出努曼预料,“接下来你的工作就是充当信使,明白吗?每天到我这儿来报道,我汇总出一些信息,认为有价值的,就请你去送给某些人,紧急的事我会给你一部手机,到街上去打给他们,听着,不要在这里使用任何手机和通讯工具,明白吗?这附近也不行,有什么事儿,你都得自己去跑,不能偷懒,很累,可是为了大家的小命儿着想只能这么办,能做到吗?”
“能的,先生,”努曼挺起自己的胸膛,“我跑的很快,非常快,而且绝不误事,查姆曼先生在的时候,我是挨揍最少的扒手!”
库索笑了一下,这让他有点儿刚硬的脸部线条一下子柔和了不少,“行,现在暂时还用不到你,你可以去你认为有价值的地方收集一些消息,拿着这部手机,有觉得很重要的事再用,每天晚上你可以回到这里睡觉,不用再去街边的公园什么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找些毯子还有枕头什么的,每天你会有十欧元的伙食费,不要乱花,听着,你要注意的事很简单,不是什么丈夫偷情,老婆出轨,是你觉得奇怪的事儿,尤其是跟武器或者非法交易有关的,我不要瞎猜,也不要道听途说,要有证据支持你的论点,虽然我不会像查姆曼那样惩罚你,可是如果你胡说八道,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保证做到,先生,”努曼觉得这个老大可比查姆曼好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他再不用为住处发愁了。
“先去吧,”库索朝着酒保打了个响指。
酒保从柜台下翻出一部手机,走出来,递给库索。
“会使吗?”库索把手机交给努曼。
努曼接过来,熟练地开机,检查了一下状态,抬起头,“会的,老大。”
库索很为他这股机灵劲儿感到欣慰,“很好,去吧,晚上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十点以前回来,别让我们看店的人等太久。”
“好的,老大,”努曼头一回从店里走出去是这么开心的。
隔着衣兜摸摸钱和手机,努曼笑的很幸福。
日子会越来越好呢。
邵乐和大雷此刻也像个真正的背包客一样在大街上乱晃着。
不能在旅馆里一直呆着,那样太可疑了,连警察都会觉得不对劲儿。
两个特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
“看起来他们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举动,”大雷在他旁边说,“我本来以为得像在立陶宛一样,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到处抓人。”
“看来他们的处境也很微妙,”邵乐沉思着,“大雷,你觉不觉得这就好像是一场暴风雨一样,轰隆隆一声雷,结果雨没下。”
“云彩也没散,”大雷接话说,“反而更黑了,头儿,我觉得好像马上还会再来一回,像——”他压低声音,“像在日内瓦那样,可是你觉得还会有核弹吗?”
“手提包核弹的技术冷战时期就已经初步成熟,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有了更多更先进的材料,”邵乐觉得这不无可能,“你的推测靠谱儿,该死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原料,热那娅那边的港口形势太复杂,上岸通道最有可能是在那里,罗马这边我们又只能指望库索。”
“后面那两个不能——”大雷用大拇指朝后一指。
邵乐苦笑,“库索的消息一准儿先来,你忘了吗?昨晚上,那么大动静儿,警察跟死光了一样。”
“唉,是不能指望他们,”大雷叹气,“太慢了,要是在国内,居委会大妈早一个电话打到110去了,就算没人来管,多少也有个纪录,这可倒好,集体禁声,卡默和他的同伴完全不知情,只是听说在那个镇子上发生了一些事,马的,还不如一个小偷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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