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乐在前面竖起右拳。
大雷在后面停止了动作。
这里已经没有水了,水泥砌成的甬道干燥平整,此刻在邵乐的右脚前方的墙壁上,有一个40X40的通风口,里面的风扇在不断地转动着,不断把甬道里的湿气抽出去。
隐隐的水声也从墙壁里传来。
27分钟以后,前面的两盏明灯不辱使命,成功把他们带到这里。
再有十五米,就是一堵墙壁。
邵乐熟悉的伊戈尔之门再次出现,虽然不是乳白色,可是光洁的表面与伊戈尔之门如出一辙。
这道门里要是有人的化,现在这段甬道就已经在监视之中,出现在这里,势必就意味着总攻的开始。
门的左右两侧上方有两个监视摄像机。
邵乐再次从背包里翻出那个基本已经没用的黑盒子,在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扔了出去。
他在赌,赌彩虹公司还没来得及把已经升级过的伊戈尔之门交付给撒旦教。
他们的合作以前应该不会很顺畅,不然也就不会直到前些天才开始举行宴会。
邵乐相信那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第一次的化,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有必要让他们的合作变得松散一些,不然职业杀手和职业士兵的联合,再加上隐形的庞大经济体,邵乐眼前的成果全都会被绞杀殆尽的。
“唰唰——”
两道闪光。
“嚓……”
两个监视器被摧毁。
“咯啦啦啦……”
黑盒子翻滚着,最后在大门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停止。
“嚓……”
一道蓝光射出,在大门上扫射着。
蓝色的光很快散乱起来,邵乐不惊反喜。
成功了!
一个人头的全息影像开始被描绘出来,五官,脖子,肩膀……
门上的红光也开始出现,随着蓝光的描绘不断地变幻着位置,但是总是与蓝光相比差了那么一步。
当一个人被蓝光描绘完毕以后,由门上射出的红光也完成了扫描。
“咔……”
门朝后退了一点儿,向两边退去。
邵乐扭回头,跟大雷对视了一眼。
决战的时刻到了。
门无声地退向两边。
大门里面,是几十个正在工作的人,他们穿着绿色的上衣,豆绿色的裤子,黑色的作战靴,一如军队里的参谋们一般,手里或拿着文件,或坐在某处敲打着键盘。
唯一与军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脖子上没有身份牌,而是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大门打开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但是很快,有一名站在门边的警卫发现了异常。
门开了,没人进来!
他离开自己的岗位,走到门前。
“唰——”
一道闪光。
他倒下。
一道笔杆粗的洞穿过他的脸。
邵乐和大雷一左一右,快步冲进这个地下工事里。
“打劫!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
正在工作的人们愣了一下,里面一个角落里的警卫马上就去掏枪。
“唰……”
警卫在闪光中倒下。
但是更多的人反应过来。
原来跟上班族别无二致的人们扔下手里的活儿,纷纷从腰间拔出手枪,朝着门口的邵乐和大雷射击。
“INCOMING……”有人凄厉地示警。
“砰砰砰……”
枪声爆豆一样的响起。
然后除了枪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邵乐和大雷在第一声喊以后,马上缩在门边一个看起来像是通风系统一样的大箱子后面,不时发射着手里的能量枪,带走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嘭——”
有人把桌子推倒了。
临时的掩体构成了。
不过他们大概是对邵乐手中的武器不了解,现场的所有东西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杀戮。
随着闪光不断亮起,一个又一个人倒在地上。
“哒哒哒……”
清亮的突击步枪射击声突然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神父在几个穿着战术背心的绿衣人保护下,冲进西北角的一个小门里。
“嘟嘟嘟……”
警报声响起。
“咚——”
一枚手雷在半空中被能量束击中,化做烟尘,碎片四处飞散。
但是没有人惨叫,也没有人再说什么,大家躲在各自的掩蔽物后面,不管是不是能保护好自己,用手里的手枪发射着弹药,试图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
邵乐拍拍大雷,指着他们赖以为掩护的大箱子,它的外皮已经千疮百孔,但是还没有被击穿。
一条粗大的电缆插进地面。
这应该是一个大型空气过滤设备。
大雷,把手里的枪收回来,放在地上,肩膀倚在箱子上,用力朝前一顶。
“嘭——”
箱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嘭——”
第二下。
箱子朝前挪动了一下。
大雷加大力量,拼尽力气,用力朝前一顶。
“哐——”
电缆断裂,爆出火花,然后箱子朝着前面挪动起来。
“唰——”
邵乐抬枪发射了一次,打死一个从左侧靠过来的人。
大雷再次把枪捡起来。
“一,二……”邵乐喊着号子,两人一起靠在空调箱后面,仗着身大力不亏,发力顶着箱子朝前移动,手中的枪没有停止过射击。
一个不断发出闪光的大箱子不断朝前移动着,不时把两边的人打倒在地。
杀戮在持续。
凌晨1时40分5秒
努曼盯梢到达的教堂内,十名穿着各色服饰的人,有男有女,正双手交叉,抵在额头,神父正在前面做着祷告。
“阿门——”
伴随着这一声,祈祷结束。
十个人提起手边的箱子,有的背起身边的背包,依次站起,在过道上排成一排,从左边教堂里的角门顺序离开。
神父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苍白的头发散乱着,眼睛里有痛苦,抚摸着自己胸前的圣经,神色复杂。
“你的主会宽恕你的,”穿着燕尾服的约翰逊管家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他旁边。
“不,他不会,”神父把脸贴在圣经上,“我会下地狱,因为我在滥杀无辜。”
“没有人是无辜的,”管家冷漠地说,“这世界上唯一没有罪的就是上帝,不是吗?”
“就算有罪,也不应该去死,”神父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个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他用悲悯的眼注视着下面那个卑微的生灵。
“反正都会死的,时间上有些区别而已,”管家发着自己的谬论,“事实最终会证明,你的决定完全是正确的,如果上帝不能拯救这个星球,那么我们自己来。”
“这不该由你来决定,”神父打开圣经,“滚出我的教堂,你让这里充满了邪恶。”
“好吧,”管家耸肩,“随你高兴。”
管家离开了。
神父嘴里喃喃自语着,两行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