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乐的小队开始打点行装,上交装备。
丽莎的报道让美**方极其被动,被动到连反击都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丽莎的准备十分充分,本身又有着十分丰富的阅历,尤其是战地经历,她出的招儿,想要做出适当的反击,需要一个攻关团队进行精心的化解。
不过联合国的反应就比美国政府要积极多了,他们直接终止了此次的维和任务,趁事件还没有继续发酵,赶紧把部队撤回来。
至少后续,就是政治家的事了。
“头儿!”
正在往步战车上装行李的邵乐回过头。
莎拉站在门口。
几天没见,她的神情很疲惫。
做为一个女儿,听到自己的父亲受到如此严重的指控,压力之大是可以想像的。
邵乐走到门前。
因为这里原来有几十个人驻扎,现在只有19个,所以好多东西收拾起来,工作量要稍大一些。
想到此,邵乐不由得再次有些黯然。
“我们谈谈?”莎拉的眼圈有点儿黑,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邵乐点头。
两人无声地朝着北边走去。
路过的人认识莎拉的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她。
北边的营地是志愿者管理的粮食和援助物资。
“这些东西都要交给刚果政府,”莎拉拍着一个白色的大米袋子,说,“那个狗东西,他赢了,靠这个,他可以建立一支军队,会有很多军阀来依附他,把这些东西吃干净,战火就又会重新燃起。”
邵乐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帐篷还有很多其他的生活物资,全是重建急需的。
“你想给他吗?”对于那个幸运的副总统,邵乐没什么好感,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政客而已,他才不会让自己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呢,他只会尽可能让自己多挣一点儿钱。
“不想,可是别无选择,”莎拉说,“因为不能运回去,美军嫌成本过高,扔掉更不行……”
“要是你愿意的化,让这些东西都被抢了算了,”邵乐想出个馊主意,“我有些朋友,至少比这个总统好点儿。”
“土匪吗?”莎拉斜睨着他。
邵乐讪笑,“差不多,给不给?不给反正也要便宜那帮王*八*蛋,我是无所谓的。”
“无所谓吧,”莎拉看着邵乐,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这次回去,我可能要面临很长时间的质询和检查,而且我的父亲——肖恩,你觉得会是他做的吗?他亲手指挥杀了几百人,还是自己曾经的手下。”
邵乐不能直接说我相信,因为我他马也差一点儿被宰掉,“那个记者以敢发言,敢爆料著称,但是她没有为了出名干过出格的事儿,而且从视频来看,我倾向于认为这是真的。”
莎拉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肖恩,我见过你使用过一种很特别的无人机,是你拍的吗?”
邵乐不置可否,“莎拉,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是个很好的父亲,”莎拉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很爱他的孩子们,只是他把自己的大半生都贡献给了军队,以至于失去了婚姻,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自己的爱让自己的孩子们知道。”
“那是你的事,”邵乐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亲情,“我只记得375个人,那曾经是你父亲的手下,他们也有家庭,有的也有孩子,为了一份工作来到这里,可是你的父亲亲自指挥,干掉了他们,也许不是他动的手,可是跟他有直接的关系,还有班顿杜,200多个人阵亡,如果我碰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你碰不到他了,”莎拉低声说,有点儿留恋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昨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好自己,他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邵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然以对。
20时42分14秒
邵乐曾经脱困而出的位于刚果(布)的实验室前。
威廉站在已经变成一个大洞的实验室入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手表。
两边的山上布置了警戒哨,南边被削平了一半的山包上,一个哨兵挥了挥手。
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朝着山坳处不紧不慢地开来。
约翰逊管家从车里走出来,来到威廉的面前。
“你迟到了?”威廉皱眉,“做为管家,你至少应该学会守时。”
“碰到点儿麻烦,”管家说,“路上有不少的耳目正在进行盘查,你出名了。”
“会影响到后续的任务实行吗?”威廉不为所动,“你们没有把自己该做的活儿完成,邵乐不只活着,还造成了很多的麻烦。”
“这是我们的失误,”管家很痛快地承认错误,“他本该死在这里的,可是不只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加强大,做为一个难缠的敌人,他已经真正成为了我们的威胁。”
“开始吧,”威廉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把东西拿走,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道。
这里的空调系统已经彻底失灵了。
一只老鼠正在撕扯着一张纸。
哪里都有老鼠。
两边的实验室坚固的门窗被破坏的挺厉害,有的是能量枪射击造成的,有的是因为暴力拆解的。
一扇门飞出门框,一半嵌在墙上,门正中央一个清晰的拳印,要不是见过不少的风浪,几乎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赤手造成的。
“邵乐变得真是越来越强大了。”管家在阴森黑暗中还不忘赞叹一声。
当先的威廉拧亮了手电,当先开路,他没有回应管家的话,只是朝前走着,好像不只一次来过这里。
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走到尽头的时候,两人在一扇还算完整的门前停下。
与其他门完全不同的是,这扇门上上下下都由一整块钢板铸成,两个普通的锁孔就那样在门把手下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威廉从脖子上把自己的狗牌拽出来,在两块士兵牌中间,还有一把很古典的银色钥匙。
管家也从自己的燕尾服兜里掏出一把钥匙。
两人分别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互看了一眼。
“三,二,一,”威廉数着,然后用力朝左一拧。
管家同时也进行着同样的动作。
“咔——当——”
门里面响的很清脆。
然后——
“咔……”
齿轮的转动声。
“由瑞士钟表匠制作的门,”管家享受地听着,“多美妙的声音,在电子产品日新月异的时代,又有谁能欣赏这机械的美妙呢?”
威廉一脸你有病吧的样子瞅了他一眼。
“咔当——”
最后一声好像尘埃落定的声音之后,威廉用力朝里推去。
看起来挺重的大门,在他手里好像很轻的样子。
管家赞赏地微笑,“威廉准将,强化药水的作用不错吧?”
“尤其是治好了我的肺癌晚期,”威廉回答,“不然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噔……”
随着大门打开,里面的灯自动亮了。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密室,要是邵乐在这儿,一准儿会吃惊地瞪大眼睛。
因为就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与智脑一模一样的机器。
一样的动力源,一样的白色圆球中闪着电弧。
但这肯定不是智脑。
4号智脑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按照2号智脑的说法,它们互相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渠道,但是撤离的时候,4号智脑并没有通知邵乐这里还有一部。
管家也放下了淡定的表情,有点儿痴迷地走上前去,摸着那个乳白色的球。
“滋啦……”
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立起来。
把手放下以后,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它可真美。”管家情不自禁地说,“什么样的文明可以造就如此伟大的发明呢?”
“我们,”威廉眼中的惊讶之情一闪而逝,“这不就是我们要做的事吗?”
“哦,是啊,”管家好像这才醒过神来,“那几部智脑以为我们要一直依赖他们,呵呵,怎么可能呢,我们要学习他们,仿造他们,等我们掌握了技术,我们还要超越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学习他们而已。”
威廉来到操作台前,摁下了按钮。
乳白色圆球骤然放出光芒。
“嗡……”
服务器全力工作的声音传来。
过了三十多分钟——
“咔——”
操作台上弹起一块硬盘。
“有了这个,谁还需要那些难侍候的专家呢?”管家不屑地,“有些人的怪癖真是让人恶心。”
威廉把硬盘装在兜里,“发完感慨了吗?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两人走出了地下室。
“握个手吧,”管家有点儿“感动”地握着威廉的手,“公司会记住你的牺牲,我们的理想也一定会实现。”
“彩虹从不消逝,”威廉坚定的表情,手也很有力。
“总有一天会大放光芒。”管家“真挚”地回应。
威廉带着自己的队伍消失在山坳南侧。
22时1分14秒
转运物资车队从后勤基地开出来,长长的车队好像是一字长蛇一样,把公路上挤的满满当当。
也许是天太黑了吧,在经过一条岔路的时候,车队朝着东边驶去。
直到离开金沙萨差不多有12公里的地方,车队才慢慢停下。
一个货车司机有点儿迷惑地从车上跳下来,看了一眼方向,大骂起来,“他马的,哪个头车带的队?这他马是往金沙萨走的路吗?”
“沙沙沙……”
好像有人在同意他的看法,路两旁的黑暗中出现了杂沓的脚步声。
持枪的黑人穿着整齐的军装,来到车两边。
司机们大惊。
刚才骂街的司机回身就拉开车门,正要把一支AK步枪从车座上拽下来,一只蒲扇一样的大手从后面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把他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儿揪着来到车下,跟其他司机排成一排,压在路基附近。
一个人像一只蚂蚱一样跳上卡车,直接就把车上的东西朝地上扔。
两个人在车下接着。
“哗……”
隐隐的耳语声。
更多的人从两边赶来。
有妇女,有年轻少年,有稚气未脱的孩子。
拿得动的人就多拿点儿,力气小的,就几个人抬一个。
妇女把一袋面粉就那么顶在头顶,跟身边的熟人聊着天儿,就朝着远处走去。
这样的队伍一直在忙碌着,蚂蚁搬家一样搬着路上车里的所有物资。
利瓦博的身影出现在路边,他嘴里不停地催促着,“快!再快点儿!再来一个连,维持好秩序,别让他们拿驾驶室里的东西!再快点儿!天亮就走不远了。”
更多的人开过来。
要是有一架无人机此时飞到上空,就会看到这片平原上,差不多一万多人在这里搬运着。
货柜车是不能开走的,因为体积大,又没有什么用,不过军用卡车是急需的,于是车队的规模很快就缩水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随着最后一件东西被拿走,所有的人都消散在黑暗之中。
围坐一堆的司机们有点儿惴惴地站起来。
“要是莎拉能要来一支护卫队,没准儿就不会有这种事儿了,”一个白人有点儿惋惜地说。
“别开玩笑了,她的父亲——”
“嘘……”
莎拉仿佛没听到别人的议论,径直走到头车上,把自己关进驾驶室。
“这些不是土匪,”她看着窗外的黑暗,“肖恩,他们不是土匪,甚至连军阀都不算,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纪律严明的军队,这么融洽的军民关系,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肖恩,在这个国家,不全是唯利是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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