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找我什么事儿?”
赫连靖伊先开口问了起来。
“你说呢……”赫连雪忽然换上了一副精明的样子,盯着赫连靖伊看。
赫连靖伊也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和赫连雪对视着。
“姑姑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杀人啊?”赫连靖伊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赫连雪的表现,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小九,姑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你真的很奇怪呢,等一下警察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他们可比姑姑精明呢……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两个小时不到就把案子破了……”
“姑姑的意思还是在怀疑我?警察问起来,是什么我就回答什么……有问题吗?”赫连靖伊和赫连雪对视着,针锋相对。
“再说了,姑姑怀疑我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了奶奶?我对奶奶可没什么意见……倒是姑姑你,爷爷和奶奶结婚的时候,听说你反对的很厉害……”
“你这个丫头,伶牙俐齿的,姑姑是为你好,你反倒咬我一口,我压根不知道那些事情,我也不是第一个来的,我怎么有问题了,说来大宅的人是你,蹲在那里挖泥的人也是你,看见尸体不急不忙不骄不躁的也是你,你说你值不值得怀疑……”
赫连雪说完,撇了一眼赫连靖伊,翻了个白眼。
“姑姑说的是,不过我可以解释,我想警察会查明白的,至少我没有杀害奶奶的动机,现在最重要的是爷爷的下落,还有爷爷给你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老爷子自己发的,是别人发的……啊呀,那……老爷子岂不是有危险……”赫连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拍手说了起来。
赫连昱好像有了些反应一样,扭头看了一眼偏厅的赫连雪和赫连靖伊。
听说是他们发现尸体的。
裴芯妤见到他的眼神,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阿昱,你可千万要冷静别冲动,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了……”
“知道……”赫连昱收回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裴芯妤也看向了偏厅的赫连雪和赫连靖伊,随即又看向了窗外正在办案的刑警们。
少了韩泠悦,听说她辞职了。
“阿昱……”裴芯妤又喊了一声,赫连昱抬起头。
他的眼圈红红的。
“你要振作起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赫连昱点头,随即又垂下眼眸。
窗外——
“我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赫连雪和赫连靖伊为什么挖这块土的时候,是死者的死因……为什么会被枪杀的……”孙慕晴初步尸检结束了,起身看着大家说了起来。
“慕晴说的有道理,而且受害人是在什么地方被枪杀的……是不是就在卧室,毕竟她穿着睡衣……”应思铭走过来也说了一句。
“昨天晚上我们是十点多一点离开酒店的,赫连家的人和我们差不多一起走的,因为慈善晚会结束了,那么赫连耀和金佳佳回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十一点,一回家就被杀了?难道是有人早就在这里埋伏了?”
“但是为什么要杀了金佳佳一个女人,那么赫连耀去了哪里?”江鹏根据昨天晚上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从酒店回来用不了一个小时吧,我觉得十几分钟就够了……”孙慕晴说了起来,小柯也点头。
她伸手指了指尸体:“死者的嘴巴这里和脖子上有点痕迹,可能还是被人勒住脖子捂住嘴巴造成的……”
“江鹏,你先给赫连雪和赫连靖伊录下口供,思铭去屋子里查看,是否有血迹反应。”
“慕晴小柯回去尸检。”
晏寒笙安排了一下工作细节,大家立刻行动。
赫连家的人从窗户口看见经金佳佳的尸体被放上了担架抬走了,孙慕晴和小柯跟着一起离开,昨天见过了,知道那两个是法医。
拿着相机的是痕检,他已经走进了屋子。
他的身边一起走来的还有江鹏。
“赫连雪女士和赫连靖伊小姐,我要给询问一下发现尸体的具体情况,麻烦你们跟我再说明一下吧……”
江鹏看到偏厅的两个人,说了一句。
“好的,您到这边问吧……”赫连靖伊比了比偏厅的桌子和椅子,示意江鹏过来。
他点头,走了过去。
见江鹏离开,应思铭分析痕检科的同事一起上楼查看。
他们提着工具箱上了楼。
赫连靖伊的眼睛一直看着,最后直到没有了身影才收回眼神。
江鹏和赫连雪已经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赫连靖伊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点什么,立刻坐了下来,挨着赫连雪。
“尸体是谁先发现的?”
江鹏拿出录音笔,打开开关,放到了她们的前面,自己也拿起了纸笔,做一些简单的记录。
“是我……”赫连雪先开口了。
见她说话了,赫连靖伊也就没开口。
赫连雪说完看了一眼赫连靖伊,又开口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昨天晚上在酒店,我们家发生了些事情,你们都知道,晚会结束之后,我们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家里,但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爸给我发了微信,说是要和金佳佳那个女人出去散心,这段时间不回家了……”
“我也没看见,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我觉得奇怪,就问了小九,有没有收到这个信息……”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为什么你觉得老爷子给你发这个微信很奇怪?”
“因为我爸爸不是一个做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这些小辈商量的人,如果他真的要出去散心,也不会大半夜吧,早上走的话,跟管家说下就好了……再然后呢,我也不认为,我和我爸爸的关系会好到他出门要跟我报备……”
“我还觉得是不是发错了,我就问了小九,她说没收到这样的微信,还问了家里其他人,都没有人收到,也就是说,老爷子单独发给了我……”
“我想着奇怪,小九就说约我在大宅见面,觉得事情奇怪,我就来了……”
“还说叫了其他人也来,我到了这里的时候,小九已经在了……”
“那她在干什么当时?”江鹏看了一眼赫连靖伊问了起来。
赫连靖伊的表情很冷静。
赫连雪瞥了一眼赫连靖伊,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双臂交叠在胸前。
“蹲在那里挖泥呢……”
“我能知道赫连靖伊小姐为什么早上来了这里去后院挖泥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江鹏怀疑的眼神看向赫连靖伊,她接着开口了。
“因为我发现后院的泥土被翻新过,我也是先问了管家,管家表示昨天还是好好地,没有这样,也没听爷爷说起要种植什么,我就想到,奶奶之前跟我说,自己的首饰不见了,我怀疑是不是小偷偷了东西埋在那里藏起来,就想挖了看看……”赫连靖伊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的冷静,还是让当警察的人怀疑。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管家说你一到这里就直奔后院去了,好像提前知道那里有什么?”赫连雪忽然替江鹏问了这个问题。
江鹏诧异的看了一眼赫连雪,她怎么知道自己要问这个。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赫连雪斜眼看着赫连靖伊,江鹏也是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赫连靖伊。
赫连靖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之前一样:“我来的时候,管家就在后院,我喊他开门的,到了这里之后我就问他爷爷在不在,他说爷爷不在,也没有说些什么,觉得奇怪……连奶奶也不在,我也只是下意识的过去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那块不寻常的土地,虽然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我很有嫌疑一样,但我确实没有杀人动机和杀人时间……”
“昨天晚上我从晚会回去就一直在家里,我家人都可以作证……”赫连靖伊的话让赫连雪又抓住了把柄。
“你怎么会知道是昨天晚上呢?说的好想你看过一样,要说杀人动机,你也有吧……”
“老爷子是宠你,但是那个女人不一定啊,她自己有儿子,可惜没有功利心,这个当妈的总归要给儿子留点什么吧,万一老爷子大头给了你,作为妻子的金佳佳女士,可是会很难过的,在这个家里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了老头子不行了,却分不到什么,哎呦,亏大了……”赫连雪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赫连靖伊有些不满意赫连雪的话,江鹏看出来了。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姑姑在说自己吗?左一口那个女人,右一口那个女人,我看和奶奶有过节的人是你不是我吧……奶奶肯定是在昨天晚会结束到今天天亮这之间出事的,晚上我们在一起,她还活着,早上天亮了,管家和佣人来了,也不好埋尸……”
“那死亡时间肯定是在后半夜的那个时间段……方便好下手……这个法医也会查到的,不奇怪吧……”
“我觉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明白……”赫连靖伊毫不客气的说了起来。
赫连雪一拍桌子,嚷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骂我没脑子是吧……就你聪明,就你出过国留过学,别人都是傻子,老爷子那么多儿女,就你厉害呗,小小年纪的,你装清高给谁看啊,我是长辈,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
赫连雪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姑姑要想被人尊敬,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教养……”赫连靖伊不冷不热的回复着。
“该死的臭丫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奥……我没教养,就你有,你老四家有,你们全家都有对吧,我说你们一家才是最奇葩的……”
“老的老的装清高,成天板着个脸,跟死了老婆老公似的,小的小的也这个德行,还有那个什么陈李慧子……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大学还没毕业呢,就成天嚷着自己有男朋友,像缺男人似的……”
“我警告你赫连靖伊,你给我说话客气一点……不要以为我们戚家好欺负……”
“姑姑你说够了吗?现在警察在办案子,不是家庭内部矛盾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缺点,但我们不是装清高,因为我们真的不会计较那么多……”
赫连靖伊还是之前的样子,不冷不热。
江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
“诶诶诶,两位稍安勿躁……”江鹏抬手,示意两个人不要吵了。
“行……看在警察的份儿上,我懒得跟你啰嗦,我该说的也就这些,接下来的,你们自己调查好了,我说了,我们戚家人,不稀罕老爷子的财产,我一对儿女真性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放在心里……”
“藏着掖着才是心机婊干的事儿……”赫连雪看着赫连靖伊,一副尖酸的样子。
赫连靖伊不再说话,一边的赫连靖凡想要过来替妹妹说话,却被赫连旭给拉住了。
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了。
现在但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这个家,又要吵个不停了。
“我要说的也就这些,都是事实……不信可以问管家……”赫连靖伊也最后表示了一句。
江鹏收起录音笔,点了点头。
“辛苦你们了,该了解的我也知道了……”
“赫连雪女士方便的话,可以把老爷子发给你的微信给我看看吗?”
“行啊……这又没什么,你随便看好了,我行得正坐得端……”赫连雪斜眼又白了一下赫连靖伊。
她只是有点头痛的伸手捏了一下鼻梁,没有多说一句话。
江鹏伸手接过了赫连雪的手机,看了那条微信,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一下。
“谢谢……”江鹏把手机还给了赫连雪,起身了。
裴芯妤一直看着窗户外面,还在后院的晏寒笙。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蹲下了身。
晏寒笙看着埋尸体的那块泥土,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比较潮湿,但是他看见了一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蹲下身,带上了手套。
他扒拉了几下泥土,一个袖扣被他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