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个不速之客。
查尔斯抱着一瓶红酒，敲响了门，坦坦荡荡的走了进来，眼光瞥见桌上的东西，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一个两个都很不见外，查尔斯像个主人一样把红酒打开倒进醒酒器，然后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进储物柜里。
“不要这个眼神看我，我承认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那都过去了，你不是都开枪打我了吗，我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
两杯红酒放在桌上，查尔斯和过去一样，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她，看见她的眼神，退后两步，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几个月前，我在飞机上碰见了路易斯先生，偶然得知你们分开了。如果他可以有重来的机会，我也想要一个。”
他笑得很乖巧，还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轻声说“这一次，我可以全盘接受，没有安全词，没有限制期限的那种。”
就像婚姻一样。
如果你想要类似的稳定关系，我也可以给你，我还可以给你他给不了你的东西。
比如完全的自由。
接二连三的旧人上门让简白的脑子转得有些慢，什么时候她的住址成了公开的秘密？只要想，都能直接上门找她？
一个称职的被支配者需要极高的情商，他几乎立刻就知道了简白为什么生气，轻声解释自己的来意。
“我原本想要直接求婚，但后来想想不应该缺少任何一个步骤。”查尔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枚花朵形状的胸针。
粉色的钻石做花瓣，绿水晶做叶子，晶莹剔透，昂贵又精巧。
“我可以请求一个正式的，公平追求你的机会吗？”
查尔斯单膝跪在地上，用求婚的架势送上胸针，眨了眨眼睛补充说“当然，你完全享有享受了我的追求后，依然拒绝我的权利。”
你有完全的资格，在享受了我的追求后不答应和我成为稳定的情侣关系，也可以在和我成为情侣之后，享受我所有的爱慕与崇拜，却不选择与我结婚。
我公平的给予你享受和拒绝的权利，只求您能给予我相仿的，能够追求你的机会。
“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做这些完全出于我个人的意愿，如果将来我觉得不合适，反悔了，我愿意承受所有的后果，包括你的报复。”
最重要的是，查尔斯凝视着这双阔别已久的眼睛，郑重许诺“我不要求你的忠诚。”
我永远爱你，你永远自由。
这样深情的告白没有人能不动容，查尔斯没有要求简白立刻给出答案，他将胸针放在简白的面前，亲吻简白的手背。
“只要是你，我能承受所有。”
“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依然可以追求你。我可以代表我自己，你也不会因为我遭遇任何人的挑剔。”
这是他和加布里埃尔最大的不同，简白和他在一起不必面对公众的讨论和检视，他们从一开始只是两个人。
查尔斯的告白不算长篇大论，这些话也足够证明他对简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每一句都照着简白的需求说，像一个专门为你制定的方案。
简白面容沉静的看着他，似乎并未因这份专属而动容。
“你原来并不是这样的人。”
查尔斯低下头，很轻的笑了，他原本也以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天简白毫不犹豫的冲他开枪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和简白牢牢的捆绑在一起，认为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离开他，所以才会那么癫狂。
在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的生命中早已不能没有你。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一个证明我，也证明你的机会，我依然是你最优秀的作品，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简白沉默了，查尔斯的眼神逐渐变得热烈，他屏住呼吸往她身边挪了一点，她没有反对。
但查尔斯也没有继续试探，他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审判。
跑车的急刹声在门外响起，威廉冲进虚掩的大门，以为出了什么事，没到他看见了更可怕的事情。
查尔斯单膝跪在简白面前，双手捧着她的手，虔诚的亲吻着她的手背。
“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圈子里认主的仪式，象征着臣服与统治。
尽管威廉不希望简白和加布里埃尔在一起，但他此刻依然有种被偷家的感觉。
隐约有种被抓包的心虚，简白喝了一口红酒，慢慢平复心情。
“整套房子都检查一遍，任何地方都别放过。”
威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拿起电话催促工作人员，把无名的怒火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简白心知肚明，却没有解释，查尔斯心里冒起无数小泡泡，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让人恍惚以为在过去。
威廉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在加布里埃尔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关系终止得不太愉快，但他也很清楚简白对这些人的吸引力，立刻把简白拉到一边，压抑着怒气，低声说“你不应该让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进入你的住处。”
简白看了他一眼，说“他是跟着加布里埃尔来的。我还很奇怪，什么时候我的住处居然被印在黄页上了。”
屋子里太安静，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查尔斯依然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笑了笑，对简白说“我出去散散步。”
威廉这下子没有顾忌了，在屋里来回得走，愤愤不平的说“他还不如加比呢，你要是选他不选加比，你的品味就有问题！”
“他很年轻。”简白思索片刻，说。
威廉忽然哑口，嘟囔着说“加比也没有很老，只不过比他大个十岁，而已。”
简白微微一笑，没有继续争辩，年龄的问题在这里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她又不是因为而选择了谁，只不过因为，这是个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