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气氛很浓郁，连酒廊里都布置了圣诞树，树下还装模作样的摆了好几个礼物盒，加布里埃尔说他小时候家里每年圣诞节都会在客厅的角落里摆圣诞树，植物的香气会萦绕在屋里好几天，一周后就变成垃圾被清理掉。
树下也会有很多礼物，都是商场里销量最高的礼物，包装精美，价值不菲，但从来没人问过他喜欢什么。
阿道夫每年的圣诞节都要开酒会，宴请生意上的朋友和伙伴，别人阖家团聚的日子，对加布里埃尔来说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明目的商务活动。
克拉拉会在他醒来后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加入酒会最后的检查步骤中，加布里埃尔穿着喜庆的毛衣，站在走廊上他的父母为别人忙碌。
成年后他回忆起这段记忆，觉得母亲那个短暂却温暖的拥抱，是他经历童年创伤后没有留下重大阴影的重要原因。
可现在不同了，他的身边有简白，加布里埃尔从背后抱着简白，视线越过她的背影，同看天空中璀璨的烟火。
“我母亲好像很喜欢你。”加布里埃尔很喜欢简白的手，总是忍不住捏着玩，骨肉匀称，长而有力，是天生的掌权者的手。
简白放松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刚才那杯雪夜麋鹿度数有点高，她有些醉里，目光落在落地窗上黏在一起的影子，不太清晰，但一望可知的亲密。
“这样你的压力会小一点。”简白眯起眼睛，呼吸时喷出淡淡的酒味，加布里埃尔很难不承认简白很了解自己的优势，她很白，穿深色的衣服会让她有种亟待释放的魅惑，穿浅色时却显得单纯无害，她的灵魂仿佛被割裂成完全均等的两半，不论哪一个都让他心动。
“母亲说你可以试着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这样对我们都好。”
以心理顾问的身份参与到公司管理中，参与公司的人事任命工作，和加布里埃尔成为事实上的夫妻。
共同承担风险，享受公司发展带来的好处。
这种提议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既能保证将来他们如果分道扬镳公司不会被瓜分掉一半，也能让简白和公司深度绑定，对公司来说很安全。
享受事实婚姻带来的一切好处，却不承担任何可能的损失，换了别人早就指着加布里埃尔的鼻子破口大骂，可他面对的人是简白。
简白轻轻一笑，按住加布里埃尔的嘴。“趁我喝多了说这样的事情，你好不负责任。”
加布里埃尔的嘴被她捂住，声音变得很含糊，“我愿意负责，你愿意让我负责吗？”
简白不知是醉了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一动不动的靠在加布里埃尔肩上。
他无奈的摇头，每次一说这些事她就装作没听见。
“简，你这样好伤人，好像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没办法信任我。”加布里埃尔自嘲一笑，富有能解决世界上大部分问题，但在自己身上却成了无解的难题。
他能给予简的东西太少，简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更少，他甚至希望简白是个眼睛里只有钱的拜金女，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
我会一直有钱，你就会一直爱我。
可简白没有那么爱钱。
她喜欢的东西很贵，重视体验，却不会一味追求奢侈，想要满足她的基本需求需要高昂的经济成本，可她自己就能支付，加布里埃尔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享受到金钱带来的加持，好像真正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一个比别人稍微有钱一点点的普通人。
就在加布里埃尔以为今天的对话只能在这里中断时，简白忽然开口，“你需要我替你做什么？”
他想看看简白的表情，可简白不肯，贴在他脖子上的脸有些热，加布里埃尔心领神会的笑了，他觉得简害羞了。
“你感冒还没完全好，其实不应该让你喝酒。”
“那你要赶紧造出时光机，否则已经晚了。”简白迷迷糊糊的说。
如果他能造出时光机，他想要看看小时候的简白是什么样，她经历过什么，如何一步步成长为今天的样子。
“我是个温吞老派的人，总是害怕你觉得我无趣乏味，你那么有趣，我怕你会在我不在的时候被其他年轻有趣或者比我更听话的人吸引，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监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话说得很突兀，可简白就是明白，他很不安，她坐直身子，睁开一双带着朦胧醉意的眼睛，准确的找到加布里埃尔喋喋不休的嘴，咬着下唇热情又主动。
“我喜欢你不动声色的讨好，小心翼翼的张扬，我遇见过很多年轻有趣的人，可我还是选择了你，你应该自信一点。”
她不是个对爱语吝啬的人，不常说，并不代表她不会，她甚至可以称得上熟练。
加布里埃尔动情的追上去，却被简白抵住唇，暧昧的眨眨眼睛，“换个地方怎么样？”
话语里没有说透的意思像一团火，从她的唇落进他的肚子，点燃了干燥的柴火。
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的情绪，简白捏着他的喉结，他的身后是喧闹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的年轻人高举酒杯，唱着圣诞歌，手舞足蹈的邀请所有路过的人加入他们。
到处都是兴奋躁动的人群，简白在热闹的歌声中凑到加布里埃尔的耳边，咬了两下，说“带我回去，我有礼物要给你。”
简白带来一只箱子，不算大，只有几套衣服，但是在隔间的夹层里，有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一套红色的吊带长裙，和一个麋鹿头饰，一整套玩具。
加布里埃尔很心动，然后关上箱子，“你太虚弱了，下次吧。”
“下次就是一年后，你确定不后悔吗？”
圣诞女郎与麋鹿，加布里埃尔眼神动摇，一年时间太长了。他看着简白比往日清瘦一些的脸庞，咬牙道“确定，明年你要补偿我！”
来送礼物的简白双手放在他的腰侧，“你刚才的提议我考虑过了，觉得可以尝试。”
加布里埃尔有些懵，他们刚才说了很多，她说的是哪一件？
“我会去你的公司上班，但我还有别的工作，不会经常过去，不用专程给我准备办公室，我就在你那里办公。”
加布里埃尔失笑道“我以为你会说不要公开你的身份，免得遭遇别人的议论。”
简白无所谓地说“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知道我是特权阶级，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