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安娜不喜欢鼻涕虫软溜溜滑唧唧的感觉,在她真的只有几岁的时候最怕这类东西,每次见到都会迅速开剑干掉。
带她的保育员评价过,这可能是她与黑暗面最接近的地方。
于是在之后的训练中她将一见到这玩意就炸毛的毛病改掉了。
她又快又好的处理完一桶鼻涕虫,之后便提着一桶粘液和一桶半死不活的鼻涕虫去隔壁找斯内普了。
斯内普厌恶地看了那桶粘液一眼,迅速挥手让她赶紧放回隔壁去。
阿利安娜成功被放走了。
从第二天开始,她的禁闭内容就改成了和哈利一样的。
费尔奇要求他们拿着抹布,顺着一条很少有学生会来的走廊一间间教室的擦过去,不许使用魔杖。
费尔奇在两个小孩子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便离开了,他估计还想再找一些别的学生的麻烦。
哈利眼睁睁地看着阿利安娜对着几张桌子释放了“清理一新”。
他突然意识到阿利安娜在处理诺贝塔这件事上时展现出来的无纪律性,可能不只是因为她对神奇生物的狂热喜爱。
她本身大概也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和他以及罗恩以为的“赫敏第二”有很大区别。
“如果你想在这段时间写写作业,看看书的话我可以帮你望风,”阿利安娜坐在了她清理过的课桌上,一只脚悬在空中,一只脚虚点着地面,她手指交叉着随意的放在腿上,这姿势显得有几分洒脱。
“费尔奇会发现的,”哈利握紧了手中的抹布,他有些紧张,至于到底是因为费尔奇,还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在意的女孩儿全新的一面,他也说不清楚。
“肉眼分辨不出使用了清理一新和真正好好打扫过的桌子的,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斯内普那里处理鼻涕虫来的有意义。”阿利安娜“教导”道。
之后她问哈利:“你的伤疤还有再疼过吗?”
哈林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上了自己额头上那道闪电型的伤疤:“没有了,邓布利多教授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跟我说不要担心。”
他会这么说大概率是因为即使担心也没什么用,这伤疤疼起来哈利连站都站不住,阿利安娜想。
“他有跟你解释你的伤疤为什么会疼吗?”
哈利回想起那天早上他醒来之后与邓布利多的对话。
“抱歉哈利,这是我还没有弄明白的事,魔法就是这样琢磨不透的东西,有太多的事情即使是很出色的巫师,再研究上近百年,也没办法弄清楚,”这时的邓布利多已经换下了他那件紫色的睡袍,他的穿着就像哈利之前见过的那样正式,“请你原谅我自夸的称自己为出色的巫师。”
哈利急切地摇摇头,他当然不会质疑这样的形容。
“你的伤疤为什么会疼?有可能是因为它遇到了在你身上留下它的那个人,因而向你示警;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邓布利多对他说,“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如果你再感觉到它疼起来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你就得小心了。
不过如果它好好的,你也没必要为它多操心,不要生活在恐惧和担忧里。”
哈利将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告诉了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听后抬手托住下巴,沉思起来。
邓布利多应该没有对哈利说谎,但阿利安娜觉得他也许对哈利隐瞒了什么。
有可能是另一种邓布利多认为可能性更大,但却还没有真正得到确认的原因,并且邓布利多可能认为现在还没有到将这种可能告诉哈利的时候。
绝地都有一个坏毛病,他们判断人的好坏只有一个非常直白的准则:光明的便是好的,黑暗的则一定是邪恶的,阿利安娜也是这样,她在邓布利多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黑暗的气息,因此她自然而然地将他归到了最好的那一类。
她再次在一瞬间做出了选择,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与决定。
“所以我们在禁林里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伏地魔,对吗?他还活着。”哈利之前也问过邓布利多这个问题,此时他就又将这个问题问向了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没有回答他,邓布利多与斯内普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并没有经历过这位黑魔王辉煌的那段时间,对于她来说袭击她和哈利的人是谁并不重要。
她抬手,轻轻拨开了哈利的刘海,伸向他额头上的伤疤。
哈利根本反应不过来,阿利安娜的手指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的指肚可以感觉到这伤疤凹凸不平的质感,这是索命咒对哈利造成伤害的证据。
而那个咒语是“阿瓦达索命”的绿色魔咒的起手式正巧和哈利的伤疤一样,是一道闪电的形状。
一个人拥有了力量之后,便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
绝地不应该愤怒,他们要做的是解决问题。
而此时,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让这个可能是伏地魔的人再没有机会伤害到哈利或者其他人。
阿利安娜的手很快收回去了,但哈利却觉得自己全身依旧在燃烧着。
之后他就听到阿利安娜说:“你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
阿利安娜太明白少年刚刚向他发问时情绪波动的含义了。
仇恨。
伏地魔杀死了他的父母,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报仇雪恨都是毫无争议的唯一的选择。
除了绝地。
但哈利又不是绝地。
“认真上好每一门课,努力把你能学到的所有知识都掌握,之后等你再一次走到他面前时,绝对不会像那天一样连魔杖都举不起来。”
她看到哈利握紧了拳头,名为坚定的火苗在他的眼中跳动着。
*
随着他们禁闭的结束,考试周也到来了。
这是阿利安娜第一次参加普通孩子的考试——之前的公立教会学校并没有考试这一说。
不需要拿着光剑和别人拼个你死我活,不需要看着一块儿空白的板子去猜它背面画了什么东西。
只需要在一张纸上写上几个确定的答案,或者在一个完全安全的环境下施上几个魔法就可以了。
简单的有些不真实。
考试结束后,除了赫敏还依旧为它焦虑着,其他人都已经进入到准备暑假的状态了,几个人一起来到黑湖旁边。
“等伍德意识到我的考试结束了他就会来抓我了,我的考试周假期可能只有这一天。”
“无所谓了,哥们儿,反正后天就要比赛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看你捧杯了。”
哈利听后猛地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之后,罗恩告诉两个女生:“哈利一定是在密谋着什么,我觉得他鬼鬼祟祟的。”
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哈利的小秘密,格兰芬多对战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赛就打响了。
这次比赛,哈利显得比前两次都要认真。
这回他们没有奇洛的干扰,也没有顶着斯内普做裁判的压力,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对今年的学院杯简直势在必得。
拉文克劳的小鹰们被追球手们不断的冲阵搞得晕头转向,而那个今年上五年级的拉文克劳找球手上场的时候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哈利最后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儿在他扫帚把上方抓到了金色飞贼。
“乔治和弗雷德和我说,格兰芬多已经很多年没有拿到过学院杯冠军了!”在格兰芬多学生们洋溢在欢乐中时罗恩抽空凑到阿利安娜耳边和她说,“你看麦格教授!”
阿利安娜朝着之前被她弄塌的那处看台看去,隐约看到麦格教授正在擦着脸,她可能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哈利被球队队员簇拥着来到格兰芬多学生们的观赛席上,今天晚上他们将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举行一场小型的庆功宴。
哈利无意中与阿利安娜对视了一下,之后他迅速将目光移开了。
哈利挣扎着从乔治和弗雷德的手臂中逃脱出来。
“我稍后就来,你们先回去吧,用不了多久的!我一定能赶得上宴会!”
说完,他就朝赛场的方向跑了回去。
直到庆功宴正式开始,乔治和弗雷德拿出了他们偷偷从霍格莫德买来的真正的烈酒,哈利都没有出现。
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袭击了阿利安娜,让她在这一瞬间僵直住了。
是哈利出事了!
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将罗恩和赫敏的呼喊抛在身后,径直跑向了地窖。
“你是来找我炫耀的吗?”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的马尔福不爽地问。
“斯内普教授在哪里?”阿利安娜飞快地说,“我去他的办公室找过了,他不在那里。”
马尔福审视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略带几分迟疑地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镶嵌着宝石装饰的华丽小镜子。
他对着镜子念了一个阿利安娜从来没有听过的咒语,镜面仿佛水面一样波动起来,没过一会儿,一个和马尔福一样有着铂金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其中。
看来马尔福所说的“我要告诉我爸爸!”可能比他们想象中的更轻松且更迅速,阿利安娜想到。
同时她也不由得感叹,幸亏此时她寻求帮助的对象是一个斯莱特林,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的话,他们一定会过分热情地问东问西,试图寻找一个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教父还在吗?”马尔福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问道。
“我提醒过你,不要把你和西弗的关系在霍格沃茨随便说出去。”镜子里的男人眯了眯眼,但却没有更多的责备自己的儿子。
镜子中的视角很快移动了,下一刻,斯内普出现在镜子里,那张一向阴沉着的脸难得没有板着。
“说。”
阿利安娜听到镜子中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别对小龙这么严厉。”
同时,小马尔福将镜子递到了她手上。
在看到阿利安娜的一瞬间,斯内普脸上本来就只有几分的愉悦彻底消失了:“斯诺小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哈利失踪了,袭击他的可能还是那天那个人。”
之后,阿利安娜通过镜子中背景的变换看出斯内普迅速地站了起来。
“原地等我!”他一边走着,一边对她怒吼道,“不要试图自己去做些什么!”
之后镜子中的景象飞快划过一面金灿灿的天花板,继而猛地震动了一下——斯内普将它丢回到大马尔福的身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阿利安娜身边的小马尔福忍不住问道。
他话音刚落,阿利安娜才刚把又出现大马尔福的镜子还给他,他们不远处魔药教授办公室的门便被“哐”的一声打开了。
斯内普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小马尔福手中的小镜子合上了。
“不要好奇!不许问!回你们的宿舍去!”斯内普粗暴地对两个人甩下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转身飞快离开了。
阿利安娜甩下了明显很好奇、很想问的小马尔福,朝着斯内普的方向追了过去。